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188章

琉璃小声抱怨道——铃音忍不住微微一笑，那是自己因为“神之火”来拜访千鸟家的时候，那时自己和琉璃开始交往还没多久呢。仔细想想，让这个自理能力几乎为零的大小姐照顾自己，千鸟家没过两天就得被炸到天上去。

“还有，大小姐。”小实凑到琉璃旁边悄声说，“这里有家主大人让我给您捎的信——因为您说自己马上要到，我就不敢把信寄出去了……”

“兄长大人的信？”

琉璃接过纸条，铃音的目光也凑了过去，在信上的许多内容中，她一眼就看到了最重要的那一句：

我听闻你与琉璃月的雨宫小姐关系亲密。正好我想与她见上一面，若时间方便，麻烦在祭典开始前替我转达。祝诸事顺利。

卷五 穿越境界之钥 : 第十五章 网中对峙

“千鸟家的家主想见我？”

铃音悄声问，琉璃再次上下扫视了一遍信件，点了点头。

“是的，兄长大人想要见铃音。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但……”

“……我就去见他一面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千鸟家这一代的一大家子中，铃音知道的有三个：首先是小女儿琉璃、其次是当代千鸟流的宗主千鸟夕，接着是只听琉璃提过的“兄长大人”——也正是当代家主。据说琉璃还有几位姐姐，但是她们的关系和琉璃就有些疏远，铃音连这几人的名字和身份都不算清楚。

千鸟家内的派系复杂，琉璃虽然没跟铃音介绍过，但铃音大概也能猜得出主要的结构：首先便是以她的“兄长大人”为首的“家主”一派，这一派跟千鸟流宗主——千鸟夕的关系十分亲近，同时掌握了族内的行政权和大半“军权”，可以说是最主流的一派。但理所当然的，千鸟家里也有其他的派系——以上一辈人领头、以琉璃这一代的其他子女为主的各种派系。这些派系有时也会豢养门客，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到这里还不算完，除了本家以外，千鸟家还有各种分家——七濑所属的“浅羽”便是其中之一。这些分家有的依附于本家的某个派系，有的则自立门户、各怀鬼胎。各种各样的分家，还有本家中各种各样的派阀像蛛网一样相互纠缠，构成了一张吃人的巨网。端坐于这张阴暗之网的中心，蜘蛛般取得了无声的平衡的，便是那位神秘的“兄长大人”……现在他打算见铃音一面。

不过，铃音倒是并不担心自己被他为难，要说的话，铃音某种程度上是海蛇神的使者，对于作为“海蛇神之鳞”的千鸟家而言，只要不随意插手千鸟家族内的事务，铃音就拥有绝对的中立权和豁免权——只要她公开自己的身份的话。

“要和千鸟家的上层见面的话，我记得是要先那个……‘鸟鸣之仪’？对吧？”

“是的，因为铃音是‘贵客’。”

她们被小实引着穿过庭院，穿过千鸟院内的修道场、凉亭和决斗台——这些设施铃音还有些印象，她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被一位想要出头的门客找了茬。不过，今天院内的人却格外得多。往来穿梭的千鸟家成员、门客、巫女、分家的客人、甚至还有魔法师协会的工作人员，大家都来去匆匆，忙着交谈、讨论，为三天后的海蛇神祭做着准备。

“没想到今年会来这么多人。”琉璃说道。

“你说七濑在不在？”铃音开始探头探脑，“说不定能见到她呢？”

“小七濑今天应该在宅子里，就是不知道……”

“琉璃大小姐，雨宫小姐。”一位守在内庭门口的女性对两人鞠了一躬，“家主大人已等候多时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需要您的半根头发调配鸟羽酒。”

“麻烦你了。”铃音说道，小铃音一挥雨伞，半根头发就落在了那个侍从的手上。所谓“鸟羽酒”，就是现代用来代替鸟鸣之仪、让会面双方饮下的礼仪用酒。在过去，鸟鸣之仪是一种要求双方都参与一场决斗，请海蛇神证明自身诚意的仪式——不可能每位客人在会面之前都要找人决斗一次，这种替代用的道具也就随之诞生了。

“那我就一起去了，”小实也对铃音鞠了一躬，“大小姐、雨宫小姐，请二位稍等！”

“今天的安排是什么？”铃音问道，此时小实已经跟那个侍从走进了内庭。

“等待海月神社和各个分家的代表都到齐，然后兄长大人会宣布我来主持今年的海蛇神祭，我上台受命——差不多就是这样吧？”琉璃无奈地笑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唉，就我现在在家里的情况……是肯定会出意外的。”

“琉璃现在在家里的情况？”

“嗯，因为我向城卫军传授剑术的事。”

没等铃音问个明白，庭院中的人们突然安静了不少。铃音抬头望去，看见几队人鱼贯进入院内，身上的衣服刻有不同的家纹。琉璃轻轻一扫他们，便对铃音低声说：

“最左边那队人是浅羽家，也就是小七濑的分家……往右是八羽家，以前一直是在兄长大人的手下的……然后是鸟川家、飞鸟家。”她一一说出这些分家的名字，“最近分家那边不算很太平，八羽家开始明目倒戈，浅羽、鸟川和飞鸟也做起墙头草……他们早就应该到了，这个时间来，是故意表明对家主这一系的不尊重。当然，这么直白的表现出不尊重，就说明……”

“哦、哦……”铃音有些目瞪口呆，“大家族里这么吓人的吗……”

“……呵呵，抱歉啦。这些事不该说给铃音听的，忘掉好吗？”琉璃笑了笑，铃音敏锐地从她的笑里捕捉到一丝严肃。就当铃音准备再度开口时，分家的那几人明显注意到了她们，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

“……”

铃音迅速看了一眼琉璃，她已经变成了那副有着奇异压迫力的吓人样子，似乎做好了准备。自己在这里还是不说话为好……

“琉璃小姐，您果然已经到了。”

搭话的那个男人已有些苍老了，他身材挺拔削瘦，面部骨骼有种峭壁般的嶙峋感。铃音认出他就是八羽家的代表，最让人感到不适的是，这人并非像其他的客人一样把刀配在右边（不便拔刀的那一侧），而是以被长袖包裹的双手，将那把长刀直接揽在自己怀里，显得既狂妄、又无礼。琉璃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但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哪里，我本该更早到的。诸位作为代表都辛苦了，也辛苦您为几家引路，八羽江彦先生。”

“是啊。我听说琉璃小姐近几日还总是与身边的这位……哦，雨宫小姐共处吧？”这个被叫做江彦的男人挥了挥袖子，“想必海蛇神大人又有工作交付于自己的使者……呵呵，没想到这工作竟困难到琉璃小姐在祭典前几日都抽不出手啊。哦呀，使者小姐，这是惹上了狐妖，还是喝了不好的魔药啊？”

“多谢您的关心，不过即使祭典准备工作再繁重，海蛇神大人的指示也必须完成。”

琉璃不声不响地接过了满是杀气的问题，把视线从铃音身上转移走了。铃音贯彻着自己低头装死的原则一言不发，但也不禁想到——这些人居然知道自己“使者”的身份。不如说，海蛇神已经数十年没有在公众面前现身过，自己的身份只在很小的圈子里流传过……

这就是说，其实千鸟家的绝大部分人已经调查过自己了吗？

或者按照琉璃的思考方式，他说这种话是在暗示，“我们已经调查过你，所以不要轻举妄动”吗？

人群里传来几声干笑：“海蛇神大人又有什么指示，把千鸟流传授给城卫军的猪头吗？”

“如果城卫军的军士在这里的话，您这话会让他们作何感想？”琉璃平静地问，“此事与海蛇神祭无关，更何况我已不再使用千鸟流剑术，传授给城卫军的也并非千鸟流。”

“您传授的是不是千鸟流，我们大家都清楚。如果初代千鸟流宗主在这里的话，您的行为又会让她作何感想？”

鸟川家的家主反驳，他看起来倒还年轻。铃音沉默地打量人群，八羽江彦已经抱着刀退后了半步，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看着火药味逐渐变浓的庭院。

让人讨厌的家伙……

卷五 穿越境界之钥 : 第十六章 逼问

琉璃的理想——

她打算将千鸟家“对抗人类”的方法全数传授给城卫军。正规的剑术、千鸟流的剑术、千鸟流的魔法使用法，将这些——全部传授给防卫军。

千鸟家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月沙城不再需要“千鸟”，这便是琉璃给出的答案。

在千鸟夕的授意下，琉璃宣布自己不再使用千鸟流剑术，随后入驻城卫军，开始对某些军士进行指导。从月岩山上回来后，琉璃只要还留在月沙城，就经常去推进这件事——然而，这一计划在实行过程中却困难重重。

作为琉璃月最古老的名门，千鸟家有大量的资源可以投入到本家的族人里面去。就以琉璃来说，她本人接受过各种各样的魔法仪式，拥有远超常人的感官、反应能力和身体强度，一些在她身上行得通的训练方法，对于从平民中选拔出的城卫军而言根本就无法实现。

世界的中心、被称作“光辉”的学院也是一样，里面有着大量出身于各国王室、贵族的学生，其原因便是如此。

琉璃是晚成的天才不假。

但天才也不仅仅是天生的。

更糟糕的是——千鸟流的训练方法，很可能是只为天才准备的方法。

为了能将那些技巧传授给城卫军，琉璃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与时间，但仍然成效不佳。更可怕的是，琉璃无疑已经成了千鸟家中某些派系的眼中钉，她的行为也成了各个分家与派阀的借口和抓手——就连铃音这种局外人，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就能想出几十个攻击琉璃的理由。

那是打破千鸟家的垄断的、毁掉门客们的饭碗的——恶魔般的理想。

“……请您不要再故意误导旁人了。”琉璃平静地说，“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早就不再使用千鸟流、向城卫军传授的技术也是普通的魔法与剑术。这点是当代千鸟流的宗主大人认可的，还是说，您认为自己在千鸟流的造诣超过了家姐？”

“我看未必。”一直沉默的飞鸟家家主说道，她看起来倒是在场之中最年轻的，可能才刚刚二十出头，“千鸟本家当家、流派宗主的想法我们不知道，在他们手下的琉璃小姐的想法我们也不知道。可是，身为千鸟家的分家，维护千鸟流的纯洁性是我们的职责。而您的行为……”

“千鸟的教条中哪一句提及了要维护‘纯洁性’？”琉璃礼貌地问道，“您刚刚是不是表达了对兄长大人和宗主大人的意见？这些话，您愿意在他们二人面前复述一遍吗？”

“哪怕……”

“身为分家，居然敢妄言千鸟流的‘纯洁性’，还声称维护纯洁性作为自己的职责——”

“这——”

“大不敬。”

琉璃的声音冷得吓人，飞鸟家家主被那气势逼得有点不敢抬头。然而八羽江彦却一点没受影响似的，悠然地说道：

“好了，海蛇神祭将至，谈这些伤了和气。”

“您知道便好。”

“据我所知，今年的海蛇神祭要由您主持。”

“这点还未决定。”

“呵呵——‘还未决定’，”八羽家主笑得有些阴森，“去年为何没有到场呢？”

“我已向家族解释过：我有海蛇神大人的工作要做。”

“是您身边那位所谓的‘使者’接受的工作吗？呵呵……真是非常、非常、非常让人怀疑。琉璃小姐，海蛇神大人已有数十年没有现身了，尽管最近有她即将再度出现的传闻……哦，这话倒是有些失礼了，对您和使者都是。我不该对海蛇神大人下太多妄言。”

“……您想说什么？”琉璃顿了顿。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去年没有执行仪式的您，在完成‘海蛇神大人的工作’后没多久，便开始声称自己不再使用千鸟流，随后又向城卫军传授千鸟流的技艺了……这是谁的主意？千鸟本家中倒还颇有些败类啊，是不是？”

琉璃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八羽江彦继续开口。这古怪的老男人侧过头，从刀柄的另一侧与琉璃对视。

“琉璃小姐，我刚刚说的事都不是秘密，大家心知肚明。您有哪里表现出了对海蛇神大人的忠诚？您又有哪里表现出对千鸟流的责任感了？去年没能主持海蛇神祭，恐怕是因为您对海蛇神大人来说不可信任吧？”

“……在千鸟府邸内要谨言慎行，八羽江彦。”

“哦，这是威胁吗？”八羽家主把头侧向另外一边，现在整个庭院一片死寂，“我不敢妄言海蛇神大人，也不敢妄言她的打算。可退一万步说，海蛇神大人真的现身了——她若是知道当代最优秀、最强大的千鸟流使用者，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使命、背叛了自己的鳞片——她难道就会对您有多友好？我们在海蛇神大人面前不过是几堆沙堡罢了！哪管什么分家、本家，我们要是违背了她的初心，威胁到了月沙城的安全，就会被她随手碾碎！”

“八羽江彦！”琉璃喝道，那声音里居然有些不安。然而，不安的不仅是琉璃，还有在场听着的人、甚至和八羽江彦同行的其他分家。就连他们，都因为八羽江彦的言行感到惊惶不安。八羽家主大声笑着，等笑够了，他才说：

“千鸟琉璃，今年的海蛇神祭，不适合由你来主持吧？”

“……！”

“哈哈，别那样看我！”他张开左手，那把刀倾倒向了右手的臂弯，“我可不敢以分家的身份做些什么，只是哪怕从本家中选，也不该由你来吧？你在做些什么，你知道的吧？”

“我已经说过，我只是——”

“‘教授城卫军普通剑术’，哈！”八羽家主说道，“普通剑术？普通吗？就算真是普通剑术，千鸟家对月沙城的保护还不够吗？还需要城卫军的插手吗？就算需要随行军队，你看看在场的门客吧！他们进入千鸟家学习剑术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他们这么多年来的修行是为了什么？”

许多人的视线都移向了这场对话的中心——都移向了琉璃，随后开始议论纷纷。铃音不想去听其中的内容——但声浪越来越大，像浪潮一般淹没了这里——琉璃试图开口让人们保持安静，然而毫无作用——八羽家主只是大笑——

“怎么？千鸟琉璃，你打算来一场鸟鸣之仪，证明自己对海蛇神大人的忠诚吗？”

“我——”

“吵——死——了——！！”

随后，整个庭院的混乱都因为铃音的声音骤然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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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打算试着全勤了，每日更4k字。

卷五 穿越境界之钥 : 第十七章 又一次的鸟鸣之仪

那声音并不大。

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能发出的喊声，再大也不会大到哪里去。然而，整个庭院中的所有人——分家代表、门客、千鸟家家仆、工作人员、巫女，所有人都因为这一声尖叫而安静了下来。

“雨、雨宫小姐……”

“没听懂我的话吗？我说吵死了！”

铃音吼道，鸟川家的家主被她这一声给吓得后退了半步。铃音看也不看为她自动分开的人群，径直就向庭院的中心走去。她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个盒子破裂了，某种黑色的东西正在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涌出来，淹没她的双足、躯壳和五官。

袭击者。九尾狐。满月。敌意。侦察兵。琉璃月学院。抚子。幽灵花教授。九尾。告别。琉璃。千鸟家。东国。袭击者。抚子。琉璃。狐神。一百年。海蛇神。大敌。一个个乱七八糟的词语从铃音的脑袋里跳出来，她一挥右手，一团幽蓝色的神之火瞬间把决斗台的栏杆烧成灰烬，随后少女无视混乱的人群，两步走了上去。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铃音说道，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做，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行动了，就像自己是一个从上帝视角看着自己的自己，“你们算是什么东西？听到这些话着急了吗？因为觉得自己的饭碗要被城卫军抢了？就这么害怕？”

一片死寂。

“哦，不是管城卫军叫猪头吗？不是觉得城卫军学不会千鸟流吗？你们比过猪头的自信都没有，是不是？”铃音在决斗台上开始左右踱步，“还敢提对海蛇神的忠诚？如果你们真对海蛇神忠诚，能保护月沙城的人难道不是越多越好？琉璃岂不是月沙城的大英雄？居然还敢说忠诚，把你们全部杀掉丢进绞肉机，肉泥里面能找得出半杯忠诚吗？”

一片死寂。

“开口琉璃做什么、闭口琉璃做什么，琉璃做什么轮得到你们管？开口背叛海蛇神使命，闭口污染千鸟家的纯洁，你算老几？你以为你是海蛇神，还能替海蛇神下判决？你是海蛇神吗？琉璃背叛你了？我看海蛇神没把你们全部丢进监狱，就只是因为你们连垃圾都算不上而已！别把自己看得有多了不起，蠢货！”

怒气冲天的铃音跟八羽江彦对视，后者好像被那双眼睛灼伤了似的退缩了一下，但却没有像旁边的人一样低下头。

“真是有够自命不凡的啊？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就是怕了。”铃音恶狠狠地说，“嘴上说着自己是海蛇神之鳞，不过就是在享受当地下特务的特权吧？别人没有，千鸟家有，你们加入了千鸟家，你们就高人一等——现在有人把当地下特务的权利分享出去，你们就坐不住了，对不对？你们是不是享受了很久这种为所欲为的感觉了？站出来！”

“使者小姐，您说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根据啊。”八羽江彦说道，他旁边的人听到铃音的话后脸色都有些发白，只有他仍然镇定，“说了这么多，要证明琉璃小姐的忠诚，不如在海蛇神大人的面前来一场鸟鸣之仪吧？以她当今最强千鸟流使用者的名头，总不至于不接受吧？”

“我接受。”琉璃脸色苍白地说道，她几步走到决斗台前，“既然您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

八羽江彦的表情微微动了一下，计谋得逞——没有别的词语可以形容他刚刚的样子。然而，好像是没看到对方的神态、没有考虑对方的阴谋、完全无视对方的动机一般——铃音暴躁地打断了他：

“好啊！上台。”

“……您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不需要什么证据、不需要什么道理就能血口喷人吗？不是不需要什么道理就能弹劾琉璃吗？那就听你们的，在海蛇神的见证下决斗！既然你们都觉得这种野蛮的行为能证明忠诚，我就证明给你看！”

“……使者小姐，你可能误会了。”八羽江彦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们证明的是琉璃小姐的忠诚——”

“——我的剑术就是琉璃教的。如果你在鸟鸣之仪上连我都胜不过，还想跟琉璃决斗？”

“退一万步说，就算证明了忠诚，琉璃小姐也未必是合格的‘千鸟’。”

“那你就用你的千鸟流来试试看吧，既然你觉得自己比琉璃要合格的话！”

庭院中的议论声又渐渐出现了，而八羽家主的表情这下真的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这本来并不是一件谁强谁弱、谁决斗赢了就能说明问题的事，但在完全失控的铃音的主导下，事情居然真的变成了这幅荒谬的样子。小铃音从铃音的肩膀上爬下来，琉璃慌忙伸手接住了它——但铃音没有和琉璃交换任何视线，只是继续逼视着八羽江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