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260章

“啊，好！那我就出发了。”

少女放下杯子，付了比标价多一倍的钱，然后匆匆向矿洞出发了。

——

说好的加更，该开始还债（？）了。

今晚一口气更了10000字，目前进度3/22！

第二十六章 琉璃的场合

千鸟琉璃已经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了。

作为境界线的巫女，即使不眠不休地行动数个月，琉璃的身体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而正巧，她又非常擅长在所有人都被黑夜女神的帷幕遮蔽视线，被梦境绊住脚步的时候行动。

她花了一整晚去调查小茜的踪迹。

在格伦拜尔德的第二军团长被铃音赶走后不久，希尔回到了魔法师协会，告诉了铃音她们自己的调查结果。

身为魔法师，小茜本人也需要魔法师协会的介绍信才能登上飞空艇。而通过对一周内的航班进行分析，希尔找到了小茜登陆当天的飞空艇，从空乘人员那边读取了记忆——那个独自一人从月沙城坐飞空艇来的小茜，确实抵达了拜尔德城的空港。

只不过小茜在抵达了空港之后，却因为某种原因没有抵达魔法师协会。

得知这一情报后，琉璃立刻开始在朔月之蝶的帮助下开始搜索小茜的踪迹。夜晚过去大半之后，她终于跟着蝴蝶，在沙洗河岸找到了小茜留下的标记——血族的“血”。

血液是灵魂的货币，也是血族的力量之源。很显然，小茜并不是一味地埋头逃亡，而是试图为铃音留下一些能够找到她的线索。在琉璃的调查下，她们很快还原出了小茜的逃亡轨迹：从空港开始被秘密跟踪，被对方不断逼近、走投无路之际，小茜选择留下标记之后跳入沙洗河，用河流截断追踪者的情报。

“水流对逃亡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琉璃对铃音解释道，“气味、身形还是魔力，这些重要的线索全部可以用水流来截断。只要潜入水流，逃亡者就有了可以发挥的空间。”

“那么，我们可爱又迷人的小茜肯定下了很大的决心。”抚子说道，“据本小姐所知，她根本就不会游泳。”

有了第一条线索之后，后面的调查顺利得出乎意料。通过雏，铃音在河床底部找到了小茜留下的标记。很显然，她通过水肺魔药在河底行动，然后沿河向下流飘去，一路抵达了翠心山下的矿场——翠心镇。

矿洞肯定是个适合藏身的地方。无论如何，琉璃、铃音和希尔决定兵分三路。铃音带着抚子前往翠心镇寻找小茜；琉璃留在拜尔德城内继续调查，以防小茜在逃亡途中绕回城内，或者和铃音错过了无人接应；希尔驻守魔法师协会——至少名义上是如此。事实上，琉璃发现她也独自一人出发去调查某件事了。

现在，琉璃正在拜尔德空港的登艇处。

她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提着篮子、带着兜帽，顺便将头发扎成有些土气的麻花辫，抹掉了一身上下所有的大小姐气质。在卖掉了一些以更高价格在城内买到的雪浆果之后，琉璃总算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在空港附近的马厩处，琉璃发现了一处绝佳的藏身地。这里出于空港的边缘，再往外走，就是郁郁葱葱的草丛。只要在这里布设好施加了鹰眼术的法师之眼，就可以监视从飞空艇上下来的所有乘客。

事实上，像这样绝佳的藏身地还有许多。由于空港位于城外，人流量又大，这里天然地适合躲藏。但是，那天她们从飞空艇上下来后所感受到的视线是有方向的，顺着那个方向，只有这里适合隐蔽。

琉璃假意在马厩旁等待愿意购买雪浆果的顾客，默发了一个召唤元素精灵的法术。然而，元素精灵对这几日的记忆都非常混乱，没法对琉璃说出个所以然——这说明有人混淆了元素精灵的感官。很显然，这是有人曾经连续几日在这里对空港进行监视，等待铃音抵达的证据。

操控法师之眼的距离是有极限的，在这个范围里，同样有一些适合隐藏的地方。没过多久，琉璃就找到了两三处适合躲避的墙角和草丛；而在这些墙角和草丛之中，只有一处地方有细微的破绽——

那片草丛的土地上，有一块颜色偏深的小圆斑。那圆斑几乎只有针尖大小，倘若是从草丛旁经过，绝没有任何可能注意到它的存在。但和法师之眼的坐标、适合躲藏的坐标结合在一起，这个小小的圆斑就有了特殊的意义。

琉璃注意到了它的意义。她装出雪浆果跌落在地，俯身捡拾的的样子，将那一小块泥土收进藏在衣袖的玻璃瓶中。离开空港则更加简单了，毕竟，没有旅客愿意买占满了泥土、卖相难看的浆果，琉璃也就顺理成章地作出低落的样子，沿着道路向着城内走去。

在无人关注她的道路上，琉璃轻轻打开玻璃瓶，将一瓶无色透明的魔药缓缓滴入其中。泥土在药瓶中冒着气泡，很快把整瓶药液都染成了一种极淡极淡的蓝色。将一根小枯枝插入药瓶后，那枯枝居然在琉璃的眼中神奇地“闪烁”了两下。

“……高等隐身术魔药。”

琉璃轻声说。现在，昨天傍晚的情况就水落石出了：有人躲在空港附近，持续用法师之眼监视着这里。在注意到铃音，并且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被她们所发现之后，就通过闪现术一类的法术转移到马厩中的马车上。这样，已经在马车中接应的同伴就会载着监视者前往城内，将铃音她们的情报带入城内。

除了格伦拜尔德王室外，还有谁盯上了铃音？

或者说，那天在空港所感受到的恶意的视线究竟是谁？那视线的主人，是否会在铃音她们寻找小茜踪迹的时候加以暗算？

琉璃来到空港调查的原因，就是想要找到那个隐藏在拜尔德城内的暗雷。

有必要的话，就排除掉它。

少女以指尖在手心画符，随后将那根枯枝悬在指尖，施用起巫女的咒术。很快，细枝在琉璃的指尖旋转起来，颤巍巍地指向了城门的方向。

那是水月的咒术。身为强大的幻想种，信仰海蛇神本身就能够带来力量。对于拒绝巫女侍奉的海蛇神来说，这力量也许不如圣堂教会、美德教会的神术那样强大，但是也有自己独特的作用——

寻找水的源头。那水的魔力越强、效果就越好。对于珍稀的高等隐身术魔药来说，寻找一天以前的微弱踪迹，已经是极限了。

无论如何，琉璃依着咒术的指引，重新向拜尔德城内进发。

第二十七章 龙的场合

龙只会为了一件事出动：入侵者。

下界是距离主世界最近的位面，几乎可以称作这个世界的“伴生位面”。不巧的是，那位面正好是个弥漫着硫磺与火，充斥着混乱与痛苦的地方。

并不是没有友善或者中立的恶魔。但那个世界的原住民要是来到了主世界，最大的可能就是引发巨大的破坏——甚至连召唤它们的方式本身就是血腥的献祭。

所以，龙所面对的九成九的入侵者，就是恶魔，以及召唤恶魔的邪教徒。

而我们的小银龙希尔维娅，目前就正在寻找恶魔的路上。

“羊首教徒的符号吗……是不是有些太显眼了？”

她对着阴暗的角落自言自语。在这条小巷的墙壁上，希尔发现了邪教徒之间相互联系的记号。银发少女摸索着墙壁，寻找着可能的破绽——终于，她发现一个用小刀刻出的向下箭头，少女后退两步，果然看见一团用来隐藏地下入口的枯枝败叶。她用脚轻轻勾开活板门，沿着梯子向下爬去。

希尔并不是不想陪同铃音一起寻找小茜。先不说情义上，她有责任护送铃音一行安全抵达光辉学院，哪怕只谈工作，铃音的脖子上也还挂着一个装着入侵者的危险吊坠。只不过昨晚借用铃音的朔月之蝶搜寻踪迹的时候，希尔无意间发现了邪教徒的踪迹——万一有邪教徒在拜尔德城内召唤恶魔，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小问题了。

她首先去了当地的美德教会，确认教会的监视网中并没有邪教徒出现；随后去了冒险者协会，想在那里找到与邪教徒有关的信息。美德教会、魔法师协会在明面上与光辉学院相互制衡，维持着大陆的秩序，从这里获得的消息很难有假；而冒险者协会虽然是商业机构，但冒险者们的活动本身就是重要的情报源。

然而，大陆上的三大组织似乎都没有发现邪教徒的踪迹。

如果说只是小城市还好，但在格伦拜尔德这种大陆东部的交通枢纽，若是邪教徒引发灾难，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因此，美德教会对当地邪教徒的追查是相当严苛的。不能说当地“绝对没有邪教徒”，但绝对不会有邪教徒敢在美德教会的眼皮底子下做“献祭”。

既然这样，那邪教徒的痕迹就可以说相当令人玩味了。而且不论是在三大组织中的哪一家，希尔都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情报：似乎有许多大人物正位于这座城市内，而格伦拜尔德正在对这些大人物在城内的行动大开绿灯。

“……考虑到昨天的经历……”希尔自言自语道，“有许多盯上了铃音的人聚集在这座城市里……是这些人中本来就有邪教徒吗？还是说，这痕迹是用来吸引我们的诱饵？”

小银龙很喜欢自言自语。她的思维总是一刻不停地在运转着，而语言有助于将思维整理为成型的观点。通用语、龙语、妖精语、东国语、古语、魔族语，只要有必要的话她都会去学，也正因为这样，希尔才能发现不同语言使用者之间的微小差异。

例如说，铃音与琉璃虽然用通用语说话，但她们的对话习惯其实更像东国语。母语为东国语的使用者更不喜欢用第二人称“你”，因为东国人认为用“你”称呼别人是一种“用手指指向对方”的行为，具有相当程度的攻击性。但希尔本人则更习惯用第二人称来称呼对方，只是与铃音相处久了之后，才会偶尔学习铃音的说话方式。另外——

面前墙上的这句东国语，就是通用语的使用者写的。

希尔停了下来，仔细阅读着墙上的文字。她从秘密通道下来后，进入了一条地下甬道之中。这条甬道显然经常被人使用，它一路向下，直接通向一扇铁门。在铁门旁，希尔看到了用东国语写下的话：

我要用孩童的内脏来召唤恶魔。有胆量的话就来找我吧，光辉学院的学生。

“……东国语啊。”

为什么会是东国语？在这个离东国已经十分遥远的城市，用东国语写下两句挑衅的话，究竟有什么意义？

果然，这两句话是为铃音与琉璃写的。

希尔从塞西莉亚那边听说了许多有关铃音与琉璃的事。琉璃的工作与自己类似，她曾经在某种灰色地带搜寻、剿灭邪教徒，如果看见这句话，很难想象琉璃会放着不管。至于铃音，她显然也不是那种会对将要发生的灾难束手旁观的人。

“嗯。真是拙劣的引诱……铃音和琉璃虽然名义上是光辉学院的学生，对光辉学院却没有什么自我认同感。但是对于大陆人来说，身为这座伟大学院的学生之一，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种骄傲，所以，他们就站在自己的视角去揣测并不了解的东国人，然后用东国语写下这样的挑衅……原来如此，挑衅者是一个拥有大量知识的，目中无人的，对所谓低智力人群抱有厌恶感的，认为自己智力高人一等的，并且从未在光辉学院就读过的魔法师。”

希尔自言自语。这内容实在太有趣，以至于她的思维已经自由地奔驰了许久。不过，引诱虽然拙劣，但却很有效。就算知道这是挑衅，不管是铃音、琉璃还是对方意料之外的希尔，都不太可能放着它不管。

“打开。”

龙语在狭小的甬道中隆隆地回荡，法与理在世界的表皮下震颤。铁门上复杂的魔力锁被轻而易举地破坏，无力地敞开了。希尔从容地穿过铁门，闻到了一股异味：这里是拜尔德城的下水道。

“嗯，每次追踪邪教徒都要来这种地方。”希尔无奈地说，“‘白霜之羽衣’。”

解读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强大的魔法从银发少女的口中吐出，在她身上覆盖为一件完全由霜雪组成的长袍。这原本是用来避免变回龙形时弄坏衣服的尴尬情况的魔法，但希尔后来发现，它对隔绝不良的环境影响也有良好的效果。

下水道里的味道事小，隐藏在那污秽中的诅咒和毒药则很危险。希尔做好准备后，一步步地沿着下水道向前走去。

第二十八章 翠河酒馆

什么城市都有一两个阴暗的角落，拜尔德这样的城市就更是如此了。

自格伦拜尔德开采翠金矿以来，拜尔德城逐渐发展壮大，它作为大陆东部交通枢纽的属性也开始显现。嗅到机会之后，大量移民涌入这座城市、这个国家，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的——

拜尔德城的商业区表面繁华，暗地之下可谓是藏污纳垢。走投无路的流民以犯罪为生，到了晚上就躲回小巷暗街，等待另一个毫无希望的白天；地下帮派在这里寻找那些满怀希望但身无分文的新移民，以向他们放出高利贷来牟利。如果你愿意找的话，不论是违禁魔药、杀手、奴隶还是性交易，在这里都能够找得到。

——于是，琉璃因此找到了这里。

枯枝在指尖转动，但却指向了一面密不透风的墙。琉璃并不心急，只是离开这条小巷，再到街上去寻找另一个合适的角度。在拜尔德城的商业街上，到处都有与琉璃现在的装束相似的平民少女，就算其中有一些一只脚被拖入黑暗的人也并不奇怪。偶尔会有一些人注意到琉璃那身粗布衣服下的身材，但都被她巧妙地甩开了。

藏得真小心呢……

琉璃在心里说道。毫无疑问，那天那个监视空港的魔法师现在就躲在商业街内。通过踏遍大半个街区，琉璃大概判断出了目标的模糊位置。但瓶中的魔药所剩无几，巫女的咒术也变得不太灵敏了。正当琉璃准备另寻它法的时候，一间生意不错的酒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在那酒铺的侧面，有一条通向地下的狭窄楼梯。

楼梯的位置非常巧妙，它正好藏在了一个被建筑物遮挡住光照的拐角。而入口处是一扇木门，上面挂着陈旧的酒铺标示，在隐秘之中又有一丝恰如其分的自然。琉璃没有犹豫，她确认自己的装束后，就推开木门向下走去。

这条楼梯的下方是一条阴冷潮湿的地下小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小巷空无一人，末端似乎是另一条通向地面的楼梯。琉璃默默地沿着小巷前进，却发现巷子的两侧并没有门，只有许多严实的、生满青苔的砖墙。

琉璃低头确认指尖的枯枝：那枯枝正指向砖墙的一侧，目标就在墙后。她用手指在小巷的墙壁上摸索，寻找那些看起来不太寻常的砖块。终于，琉璃在一块比其他的砖块要光滑一些、白亮一些的地方停了下来。她试着用手叩了叩石砖，立刻感受到石墙后微弱的魔法波动：这里是个秘密入口。

“……！”

身旁的地面忽然传来响声，琉璃维持着动作不动，警觉地移过视线：那里是下水道的入口。黑黢黢的入水口微微颤动，随后被什么东西从下方推开，顶到了一旁。下一刻，一头明亮到不可思议的银色头发从里面钻了出来，与上方的琉璃相顾无言。

“………………希尔？”

“琉璃？”

短暂的震惊过后，小银龙轻巧地从下水道入口回到了地面上。她略一挥手，身上那件由霜雪织成的袍子就消散不见了。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希尔拍拍衣服，重新拿出了自己的书。

“希尔……这是在做什么？”

“追踪‘邪教徒’。”希尔简单地说，琉璃总觉得邪教徒三个字别有深意，“下水道里有一条经常有人通行的路，正通到这个入口来。你呢？”

“我在追踪那天那个在空港监视我和铃音的人。”琉璃回答道，“这里应该是某个秘密入口……”

“唔。秘密入口吗。顺带一提，我认为有人设计了一个陷阱。”

“……陷阱吗。”

“陷阱这个词有些勉强，但确实是有人想要把琉璃和铃音引出来。”希尔点点头，“很凑巧，我们用不同的方法走到了陷阱的终点。打算怎么办？”

“虽然这样一来我们就来到明处了……”琉璃低头思索着，“不过，我认为面前这个秘密入口，恐怕不是陷阱本身。”

“嗯？”

“从我和希尔的经历来看，这个秘密地点有很多不同的入口，而且很显然都被很多人使用过。”琉璃把放在那发白砖块上的手指移开了，“相比隐秘性，便利性的占比太重了。我认为这只是某种当地地下势力常用的集会地点。”

“是吗？那陷阱是……”

两人话尚未说完，面前的石砖上晕开一团暗青色的魔力光。琉璃立刻伸手挡在希尔面前，但希尔摇摇头，按下了琉璃的手：

“这只是留声魔法。”

“——欢迎来到地下世界，东国的两位客人。”

那团魔力光果然发声了。声音的主人给人一种贵族般的印象，好像哪怕是在对看不见自己样貌的人说话，那人也想要维持自己良好的形象似的。

“你们一定很好奇这个魔法是如何触发的吧？我为此研究了东国的幻想种信仰、确认了东国咒术与神术之间的异同。很显然，这种特征可以被用来作为魔法的触发器。在这座城市里，有能耐找到这里的东国人——只有你们了。”

“但不是所有东国人都会咒术……”琉璃轻声说，那声音当然听不见琉璃的话，只是优雅地继续说道。

“如何？这一个简单的魔法，是否能让两位意识到我并非凡夫俗子？雨宫铃音，还有身旁的另一位交换生。你们也许并不能理解我的志向，如果真是如此，我对此只能感到深深的遗憾。尽管如此，我也想要与你们见上一面——我相信你会来的，因为我有你会来的筹码。”

那声音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第三位交换生，你们的朋友——现在正在我的手上。”

希尔与琉璃交换视线，依旧保持着沉默。

“我没有伤害她的兴趣，只是想和你们聊聊看罢了。但如果两位拒绝这小小的邀请，我就会如之前的威胁所言，在这座城市中召唤恶魔。两年前那帮暴民在光辉学院里使用过的召唤卷轴，我正巧也有一张——怎么样，不来和我见一面吗？如果两位真的有身为光辉学院的学生的尊严的话，就握住面前的纹章吧。”

那声音缓缓消失，只留下两团暗青色的光。希尔思索着，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原来如此……”

“情报实在太多了，我需要整理一下。”琉璃说道，“首先，他似乎认为来到这里的会是我和铃音，但铃音现在正在翠心镇寻找小茜。”

“嗯。他也不知道小茜目前正藏身于翠心镇，而不是在他的手上。”希尔似乎对此感到有些有趣，“还有，他似乎认为所有东国人都会使用咒术。”

“……大陆上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至少绝大部分人是这么想的。”

“好吧……还有，他还说‘身为光辉学院的学生的尊严’……”琉璃有些困惑地捏着下巴，“我和铃音已经算是光辉学院的学生了吗？”

“名义上是的，只是还没有正式入学。”希尔点点头。

“嗯，毕竟在世界第一的学院就读，应该要为之……骄傲？”琉璃的声音越发迷茫，“我不太明白……”

小银龙那张平时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快要维持不住了。在笑出来之前，希尔轻轻咳嗽一声：“恶魔召唤这种事，不管是不是真的，还是介入一下比较好。”

“……的确。但是可以的话，我想要先调查一下这个地下集会。”

“那就兵分两路吧。我先跟随印记去寻找对方，琉璃先去集会调查。这两枚印记的原典我已经破译了，它会标记第一个触碰它的人，然后与母印记相互标识对方的位置。碰触它，就算是接受对方的挑战了。”

“希尔只是看到魔法，就能破译它的原典吗？”

“这是筱幽老师的拿手好戏，她教过我怎么做，但我还只能看穿简单的魔法。我们出发？”

琉璃点点头，她伸手握住纹章，纹章立刻以印记的形式留在了她的掌心，希尔也伸手握住了另一枚。两人闭眼思考片刻，果然感受到了“母印记”的位置在与掌心的纹章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