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266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太失态了。既然自称绅士，怎么能在战斗中这么失态。”

在下城区的十字路口，希尔与绅士正在持剑决斗。绅士手中拿着一把燃烧着火焰的刺剑，他以人类所不能及的速度刺出剑尖，硫磺的气味在空气中到处弥漫；而希尔拿着一把湖光般明亮的单手剑，一板一眼地将绅士的剑尖全数格开。

希尔银色的长发在十字路口飘飞。绅士骤然收手，转换方向施力一刺，希尔则一甩右手，她手中那把剑的剑身居然化作了纷扬的银沙，如长鞭般缠住了那把火焰刺剑。一大一小两人僵持在原地，希尔只是拉动右手，刺剑便根本动弹不得。他的面容在金属面具下扭曲——这女孩的力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炎爆——”

希尔一抬空着的左手，苍银色的魔力光向绅士的魔法中一刺，危险的军用魔法便突然哑了火，整个消散到空气中。绅士借此机会抽回刺剑，希尔则再次将银沙化作单手剑，防御起对方的攻击。

“原典和723年千塔之城出版的《破坏性元素魔法》第三卷中的炎爆术一字不差，”希尔一剑便将绅士的刺剑挑开，“这一版的炎爆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会导致它在追踪过远目标的时候发生左偏。如果在法术启动时就介入，可以让它击中施放者身体左侧的地面。”

“苍穹震——”

魔法又一次被希尔中断，银龙丝毫没有发动进攻的意思，只是继续维持着防御。

“和经典版本比起来，原典的第五小节被整个删去，第六小节只留下了魔力循环的三段。释放速度比一般的版本快很多，但是没有必要把破坏力削减掉如此地步。专业的建议是把第五小节的增幅公式套用进第三小节，就像这样。”

苍蓝色的雷电从少女的左手发出，绅士被迫收剑回防。强大的魔力护盾瞬间笼罩了他的身体，电流肆意在护盾表面蔓延，直到护盾淡薄到即将熄灭时才黯淡下去。

“魔法护盾的形式非常经典，考虑到这是大陆上最泛用的结构，不能说这个设计有错。但是刚刚的空隙已经足够你对那个魔法进行临时调整了。注入的魔力量太大，导致护盾吸收了全部的法术，实际上可以只吸收半额的威力，为自己的回避动作争取时间。”

“为什么！！”

“太失态了，继续。”希尔的表情毫无波动。从战斗一开始，她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战斗方式：用右手持剑，抵挡绅士的攻击；只要绅士一使用魔法，就用空闲的左手立刻摧毁。每一个咒语被破解后，她都会以并不大声、但与她交战的绅士听得十分清晰的声音分析着刚刚的魔法。

“恶魔毁——”

法术再次被掐灭。希尔略带兴趣地挑起眉毛：“没有见过的魔法。它的攻击目标似乎是我的心脏，而且轻易就能越过一般的防护结界——”

“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典的部分是相当先进的。从设计上看，与你的性格十分接近。这是你原创的魔法吗？如果是的话，我要收回之前的评论，你还是有一些天赋的。只不过，到底要怎样才能研究出……”

“你！！”

“……原来如此。如果不是心脏爆开的感觉很不舒服，我还挺想亲自成为试验品的。你对多少试验品用过这个法术了？”

“炎魔烈焰！”

绅士后跳一步，硫磺火焰在剑尖聚集，向面前的少女迸射而出。希尔这次没有再去破坏法术，而是以左手抹过剑刃，再一剑挥向烈焰——寒冷的银光将烈焰一分为二。少女垂下剑尖，银色的长发在火星中飘飞。

“第十二小节的内容太熟悉了。我并不是没有和邪教徒交手的经验。”

“既然知道，不如把你的傲慢收回去如何？”绅士用手轻轻一拉衣领，又一次站直了身体。似乎展示自己魔法的行为让他短暂的取回了自我，“请不要把我们和十二翼天蛇、还有羊首教徒那些野蛮人混为一谈，女士。我不是邪教徒。”

“你是说你不是利用奴隶和普通人进行人体实验，然后将危险的技术四处传播的魔法师？”

“那是为了魔法的进步，女士。”

“我们一般就称你这种人为‘邪教徒’，先生。”希尔平静地回答，“我得说，刚刚的法术实在是非常没有品位。”

“品位？以你的年纪来看，的确是不得了的天才魔法师，也配如此评价我的魔法。但是——光辉之城的天才，是理解不了我的选择的。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选择’与‘审美’，是有天赋之人的权利，而非我的。”

“你想说自己迷上了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魔法的高峰，所以开始不择手段地研究魔法吗？”

“不，是为了所有迷上魔法的未来的人！”绅士用剑尖指向希尔，“伦理！道德！你敢说你心底没有那种冲动吗？没有那种让世间一切都成为自己被试的冲动吗？你不想看看自己发明的禁咒是怎么生效的吗？不想看看自己的魔法能造成怎样壮绝的破坏吗？每个魔法师都想！”

“追根溯源，如果只考虑‘欲望’的话，我的确承认我有那样的欲望。就像看见气球想要扎破、看见干草堆想要点火一样，那是非常原始的欲望。但是很遗憾，我的理念就是‘节制’。比起放纵力量，我更喜欢看到力量完全处于我的掌控中的样子，无论是我的，还是你的。”

希尔将银剑伸向自己的脑后，轻轻向后一扬。少女那一头瀑布般的银发被利刃裁断，只留下清爽的及肩短发。在绅士因为她的行为而愣神的时候，希尔已经以剑指向对方，说道：

“数据已经收集完毕，该轮到我了。”

“……！！！”

少女的身形突然消失，绅士只来得及将剑挡在身前，银剑就刺向了他的心脏。在那短短的一刹那，他已经意识到少女做了什么——

魔法师的最后一道防线，法术序列被迫触发。绅士的身影随着闪现术出现在十字路口的另一端，一道巨大的火柱从天而降，瞬间淹没了四周的路面。求生本能让他剧烈地喘着气，魔像忠实地还原了他的动作：

“你会瞬动术……！！”

“很奇怪吗？”

银色的倩影出现在绅士的背后，他立刻反手架刀弹开，又一次使用闪现术拉开距离。然而希尔脚踩地面，紧紧地跟在他的身旁，绅士只得再一次架刀挡住。

“炎魔烈焰！”

他本以为少女又会将法术强行中断，但希尔只是微微一偏头，那炎柱就从她的银发旁擦过。少女似乎将头发裁断到了刚刚好的程度，火焰连她的发丝都没有燎到。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吗？我理解世界的基石之一。”

“你说什——”

“理解世界是学者的本能。哪怕是战斗，也能带来理解世界的乐趣。我的战斗方式也是为此而生的——有非常多一开始就获得胜利的方式，但那样的话，就永远失去了理解你的魔法的机会。”

“别开玩笑了！”绅士吼道，“你根本就没有理——”

他一捏右手，六十八个法术节点一同高鸣。“元素门扉”在半空中打开，史莱姆正跨越界门出现在这个世界——那是他的得意之作，也是他用来击杀一个目标的底牌——

然后，法术忽然被掐灭了。

“什？！”

银龙手中的单手剑刺穿了魔像的心脏，她抽出剑刃，优雅地踩着碎步回身。炎魔的火焰从魔像的胸口漏出，如熔岩般在地面流淌。

“为什……什……”

“控制史莱姆的魔法？我不是一开始就说过看见了吗。”希尔甩掉剑刃上的火焰，“还是说，你以为我不会准备任何对策？通过复杂的法术节点来模拟军团施法，这样就能以一人之力控制大型的史莱姆。但是在城市中没有可靠的史莱姆源，因此就必须利用元素门扉从元素位面中拉取，那就是弱点。”

“可是……水……”

“你把战场选在这里，也是因为这里距离沙洗河很近，这样一但法术失败，就可以转换目标召唤水史莱姆。的确，那个魔法中断起来有点麻烦。可是你知道吗？解决人比解决史莱姆简单，所以我选择破坏了你身上的命令节点，这样，军团魔法就不存在了。”

绅士的身体倒在地上，随着火焰灼烧人造皮肤，魔像的金属部分出现在视线中。两张卷轴出现在融化的魔像身躯上，看见那个的瞬间，希尔立刻将散发着魔力光的左手挡在面前。

冲天的火焰突破了绅士留下的“决斗场”，居民们的尖叫声响彻下城区。从火焰中出现的，是一只有十数层楼高、扭曲畸形的大恶魔。恶魔张开嘴，硫磺火焰在地面流淌，绅士的声音从里面发出：

“那你就……和恶魔……”

在火焰蔓延到四周的民房之前，一道薄薄的霜墙拔地而起，将希尔和恶魔一同围在了十字路口中。恶魔眯起眼睛，仿佛从面前那团球形的冰结界中感受到了什么似的。

“——很熟悉的召唤卷轴。780年的时候，光辉之城中出现过吧。你还真是没有说谎。”

绅士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很显然，魔像的结构已经完全被恶魔所消解。不过到了这一步，希尔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在恶魔造成重大的破坏前，她就找到了它。

“那么，”希尔自言自语，“就稍微动点真格吧。”

在咏唱声响起的瞬间，就连燃烧声与咆哮声都被冻结了。大气中的“冰霜”开始躁动，悠远而庄严的吟诵声在十字路口回荡。银发少女身旁的书本开始哗啦啦地翻动，随后停在写满复杂符文的某一页上。她举起手，说出了那个魔法的名字：

“冰灼哀歌。”

2

“……”

在拜尔德城的城郊，一位身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攥着胸口的衣服，拼命地喘息着。与此同时，极远处的下城区传来强烈的震动，片刻之后，一阵若有若无的寒风掠过他的身体。

魔像毁坏时带来的死亡幻觉太过真实，让绅士一时间都喘不过气来。召唤出恶魔时，他就已经从魔像中脱离了。不过，即使是那个光辉学院的学生，也不可能从那种大恶魔手下生还……

“该死！那个贱人！”

绅士用力砸向桌子，他发了疯似的将桌子踹翻，伸手将柜子上的所有器具全部扫到地上。炼金器皿在地面碎成渣滓，而绅士还不解气，他一脚踢在墙壁上，这间小木屋的墙面居然整个断裂开来。

“什么理解，什么天赋！见鬼去吧！”他怒吼道，抓起一个蒸馏瓶丢向窗户，“竟敢这样对我说话！还天赋——还不是靠着偷袭！要是我本人而不是魔像在那里！喂恶魔去吧，去和下城区的那些渣滓陪葬吧！”

最后一声破裂声响起，房间中只剩下绅士粗重的呼吸声。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又回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这时，他才感到另一枚纹章近了，于是拿着手杖，踩着一地的玻璃渣推开房门，走到外面的森林中去。

来到面前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平民平民少女，身材姣好、黑发如瀑。绅士从她的面容看到一些东国人的影子，知道自己等对人了。

“你似乎心情不太好。”少女说。绅士咳嗽一声，回避了这个问题，顺便让自己的心情彻底平复下来：

“雨宫铃音？”

“很遗憾，不是。我的名字是千鸟琉璃，雨宫铃音的巫女。”

“巫女？啊，请恕我失礼，我不太了解东国的巫女。你可以称呼我为绅士，这是我的代号。是我请你来的，不过，这里没有恶魔，也没有死亡陷阱，我只是想和你聊——”

“我有一些事想要问你。”少女平静地说，完全无视了绅士的话，“请原谅我的直白：你的答案会决定我要不要取你性命，所以请如实回答。不要逃跑，不要抵抗。”

第三十九章 黑议会的第二个魔法

“我的答案会决定你要不要取我性命……？”

绅士重复了一遍琉璃的话。短暂的沉默过后，金属面具背后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响彻在无人的森林中，震得一群鸟儿从树冠中飞出。绅士笑得实在太厉害，以至于都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而琉璃站在面前，冷眼等待着他笑完。好一会儿之后，绅士才缓过劲来，他拍去灰色西服上的尘埃，正了正自己的衣领：

“咳、咳。真是失礼，我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

“第一个问题。”

“啊——请稍等一下。我再确认一下，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的答案不合你的心意，你就会取我性命是吧？”

“你误会了。”琉璃回答道，“我向你提问，是为了确认你的身份。这之中，有你会因此丧命的可能性，所以希望你慎重回答。”

“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会取我性命，女士？”绅士取下自己的圆顶帽，悠然地对琉璃行了一礼，“是我想要狩猎雨宫铃音，顺便还有你吗？”

“这不足以让我取你性命。”

“连蓄意谋杀都不足以让你取我的性命吗？”

绅士故作惊讶地说。然而，琉璃似乎连回答都欠奉，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凝视着绅士：她似乎在等待提问题的机会。见她这样，绅士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好吧，好吧。简单来说，尊敬的女士。我接下了雇主的委托，前来暗杀雨宫铃音——要知道，亡灵法师协会的会长还是学生，他们可没那个胆子在光辉学院里杀人。本来这只是个让人厌恶的暗杀委托，但拜尔德城却给了我一份惊喜！我想要确认雨宫铃音的同学的行踪，却发现‘大罪之人偶师’的血对那个同学起了反应！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惊喜吗？”

绅士把手放在胸前，颇为激情地述说道。琉璃没有反应。

“大罪之人偶师乌拉妮娅！我所敬仰的怪物，无视法律、践踏伦理的疯子！在这座城市里居然有她的作品，这难道还不值得我惊喜吗？女士，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的快乐吗？在那滴血出现共鸣的时候，我便立刻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它抓到手！但无论对猎物有多么上心，委托人的委托也得放在第一位——要是我没能成功，那些国王与公爵会怎么对待我啊！没办法，我只好将如此重要的委托托付给了我的同伴，远在翠心镇的‘蛇’——”

绅士放下手。

“哎呀，你对我说的话并不感兴趣呢。”

“并没有，我在仔细听着。虽然大部分内容都没什么意义。”

“女士，你真是缺乏耐心！但这没有关系——让我们来谈谈蛇吧。那家伙和我可不一样，他满脑子只有仇恨，只想要报复光辉学院的学生——你看，这不就有个很好的交易了吗？蛇替我去翠心镇抓住那伟大之作，而我留在拜尔德城完成我的委托，顺便替他抓住你们！杀人这件事，可不是找到目标，解决掉对方就行了。有的雇主想要欣赏目标痛苦死去的过程，有的雇主则希望我为目标朗诵七丘帝国的复仇诗……而蛇，希望把你们留到他的手上。这可不是什么仁慈的行为，落在我手里，可比落在他手里强多了！”

绅士兴致盎然地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其实说来也有趣，即使不杀掉你们，雇主也不会为难我。只要我把你们拖在光辉之城外，他们就足够满意了——哈哈，雇主总是这样说，可我要是真的灰溜溜地跑掉，他们绝对会大发雷霆！可惜雨宫铃音不在这里，拿到另一个纹章的是一个碍事的银发小女孩。我还以为你们会两人组队一起来找我呢！不过这也没关系，等抓住你后，我再回去找雨宫铃音。或者等蛇回来——谨慎是魔法师的美德，不是吗？美德！”

“他可能回不来了。”琉璃说道。

“哦，为什么？”绅士放下手，但琉璃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见她这幅样子，绅士夸张地叹了口气。

“女士，你可真不会聊天啊。不过，你的确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我都要为你感到可惜了。毕竟，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听我讲述我的魔法发明。你说自己是雨宫铃音的巫女——那是下属、部下的意思吗？你不应该为我的话感到愤怒吗？”

“……上下级吗？我觉得，应该不是那样的关系。”

“哦？东国的文化真是复杂。”绅士说道，但他似乎并不在乎“东国的文化”，“我差不多自我介绍完了，女士。你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吗？需不需要取我性命？”

“没有说到我最在乎的问题。”

“我的介绍还有疏漏？”绅士礼貌地偏过头。

“第一个问题，”琉璃说道，“你是黑议会的人吗？”

“——哦？如果我说我是呢？”绅士用手杖正了正自己的金属面具，随后以杖柄指向琉璃，“你也和那个银发小女孩一样，只要我施展法术，就能立刻看出我的身份吗？东国毕竟不是光辉学院，我猜你没有那么多和邪教徒战斗的机会吧？先来测试一下吧，你准备好了吗？——‘炎魔烈焰’！”

仅仅说出法术的名字，强大的魔法就从绅士的手杖处迸发。硫磺火焰远比希尔所见到的更为汹涌，几乎要在森林中犁出一条全新的道路。这是高傲的魔法师在决斗前的“测试”——先用大魔法相互轰击，确认对方是否有与自己对阵的资格。

然而，琉璃连动作都没有做出，身形就被火焰彻底淹没。绅士看见那身影在火焰中消散，叹了口气。

“连法术序列都没……”

眨眼之间，一道雷光就刺穿数重法术结界，直冲他的心脏。法术序列触发，“闪现术”率先将绅士与琉璃之间的距离拉开，将绅士移动到了安全的半空中，随后是缠绕住琉璃的身影的“黑荆棘”、以及连续三道作为反击的“炎魔烈焰”。心脏处强烈的幻痛让绅士惊魂未定，而雷鸣声轻松斩破恶魔的火焰，琉璃一瞬间就踏着地面，抵达了绅士的面前。

虚空瞬动！

“居然——你——”绅士咬牙切齿地说，“用拟像术跟我说话——”

被恶魔火焰烧尽的并非琉璃本人，而是一道法术幻象。绅士没有发现它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自己的那枚纹章并未在琉璃身上，而是在那幻象的身上。他本以为对方既然高傲到会接受自己的挑衅，就绝不会在见面时使用卑劣的招数——

不，自己的那枚纹章，哪怕是极其高明的魔法师，也会在转移纹章所有权的时候露出破绽！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方是在什么时候转移的？自己有哪个瞬间会失去意识，连转移纹章这种事都没有发现？

他忽然想起来了：魔像被那个银发小女孩击破的时候。

“你这……！”

手杖猛击琉璃手中的东国长剑，少女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剑上传来的力道并不符合她的预期。绅士的身影被闪现术带向后方，又一次拉开了距离。

“不说些什么吗？”绅士喝道，“‘希尔维娅会比我先行抵达，所以我本就打算在你和她战斗的时候转让纹章’？不，你不知道我布置了什么——所以是‘我在森林里等待许久，只等你精神涣散的瞬间’？”

琉璃连一句话都没有说。雷光忽然转斩为刺，极快的瞬动速度让几乎让绅士无法反应。但那把手杖仍然重重打在剑侧，偏开了琉璃的剑路。

“为什么一言不发？你不感到好奇吗？为什么我看上去是个人类，却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绅士问道，他又一次用闪现术拉开距离，琉璃又一次瞬动逼近，“人类怎么可能捕捉到我的剑？你什么都不打算问吗？”

琉璃又一剑刺来，绅士怒喝一声，格开了琉璃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