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56章

所谓“宝具”，就是当某一信念得到法与理的认可，并且以自身力量予以证明时，诞生于宝具持有者身旁的特殊器具。相比间接弹拨法与理的魔法，宝具本身就是法与理的结晶，能引发的现象常人根本无法想象。正因如此，宝具持有者成为了大陆各地都公认的“危险人物”，会被或尊重、或慎重的对待。

而妖精身为世界的女儿，天生就拥有会成长为宝具的“魂之花”。如果两位最初的巫女是妖精，那么她们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也就说得通了。铃音暂时把思维从这方面移开，进一步切入了正题：

“妖精在信中确实有提到火焰，她们叫它‘神火’或者‘荒魂之火’，这个名字你们真的没有听说过吗？”

“没有，那个时代实在太过久远了……”樱子轻声叹了口气，“别说巫女，连白雪大人也才诞生于一百多年以前，想必不深入发掘的话，我们是无法了解的。”

“我懂了嘛，就是两个活了太久的妖精没考虑到人类是怎么记录历史的，不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丢失了，于是写了封自以为‘你们肯定能懂’的信，搞得大家都很尴尬。”铃音双手抱胸，这话虽然不怎么留情面，但也确实是事实，“她们有任务在身没法离开，拜托海蛇神找人帮忙，于是海蛇神就像踢皮球一样把这件事踢给了我们。”

“铃、铃音，虽然确实是这样没错啦……不过这是因为海蛇神大人信任我们呀。”

琉璃尽力打着圆场，但樱子似乎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的棘手，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铃音盯着桌上的信，思考着这件事的对策。

“水月自己也不清楚这件事啊……那就只能问问那两个妖精了吧。可这南方荒原又是哪儿？不对，就算知道的话也来不及寄信了，这可是冬樱镇……”

“铃音，我觉得我们先不用着急。”樱子安慰道，“我想白雪大人一定是有办法的。”

话音未落，会客室的拉门毫无征兆地被打开了，不管是铃音还是琉璃都吓了一跳——她们根本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开门的人是一位身高与铃音相仿、穿着白底樱纹的大振袖的少女，少女黑发如墨、身披白雪，和服的下摆短得几乎有些清凉，露出不着鞋袜，白到耀眼的双腿——铃音注意到她虽然踩在地上，软垫上却看不出任何下陷的痕迹，仿佛少女是一位没有重量的幽灵似的。

这位少女的腰间别着两把长刀，她的眼神可爱而灵动，似乎正一个劲地研究着琉璃和铃音的模样。樱子起身向她行礼，琉璃也跟着铃音站起身来。

“白雪大人。”樱子恭敬地说，少女两三步走到桌前，那双漂亮的眼睛仍然好奇地盯着两人。直到大家都坐下后，这位“白雪大人”才开口：

“那个，我看了你们带来的信……”

「她怎么一开口就是“那个”啊！」抚子当即忍不住开口吐槽，「白雪大人、白雪大人的叫，本小姐还以为是个很威严的神明呢！」

「我也不认识她啊，哪知道她是这样的！」

铃音被这一句破坏气氛的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只好严肃地咳嗽一声：“白雪大人，也许我们应该互相介绍一下。”

“对哦！”少女双手一拍，视线转向了一旁的琉璃，“我忘了自我介绍了，你们不论是叫我‘冬樱’还是‘白雪’都可以的，这些都是我的名字。不过因为和神樱大人名字太像了，镇子又叫冬樱镇——”

“白雪大人。”樱子忍不住开口提示到。

“——所以大家都叫我白雪，你们也叫我白雪就好了！”这位小小的神明大人总结完毕，似乎这就是个完美的自我介绍了。

“‘冬樱’和‘白雪’？”

琉璃注意到了这两个熟悉的词，铃音俯身偷笑起来。樱子叹了口气：“白雪大人，您这样说别人是听不懂的。”

“是吗？对了，毕竟我还没有让两位看看我自己……”

“看看我自己？”琉璃好像已经被弄得一头雾水了。

神明大人站起身来，想将腰间的两把刀取下，但她不知该怎么做，只好向上提起自己的和服下摆，几乎让大腿根部都要暴露出来了。琉璃满脸通红地捂住双眼，不去看这个变得过于危险的画面，铃音则小声说着“又一个”之类的话，还好樱子及时出手，按住了毫无羞耻心的白雪。

“白雪大人，还是由我来吧。”

她腰间的两把刀被取下，放在了面前的桌上。不知道为什么，当铃音和琉璃的视线转移到这两把刀上后，白雪反而露出了害羞的表情。

“看、看够了吗……”

“这到底是……”琉璃似乎反应了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用来退治雪之魔物的那两把神刀？”

“没错，”铃音坐直身体，认真地回答，“这两把刀就是‘冬樱’与‘白雪’，同时，它们也是琉璃会长面前的白雪大人本人。”

“……您是刀的付丧神？”

“白雪大人是受供奉而诞生的神明，”樱子对琉璃点点头，此时白雪已经红着脸将两把刀抱回怀里，不给铃音和琉璃继续看了，“如您所见，她就是冬樱与白雪的化身。有关两位最初巫女的委托，我想白雪大人应该会有办法的。”

第七十九章 寻求建言

“在一花一木皆可为神的东国，它甚至可能拥有生命。”

铃音第一次前往幽灵花教授的实验室时，她就对铃音说过这句话。在东国，那些受供奉、爱护，或遭人遗弃的道具，会在经历漫长的时间后拥有生命，具有自己的形体。所谓付丧神、九十九神，便是在说这些因思念而诞生的灵体。

于一百五十年前，白雪自冬樱镇的一对神刀中诞生，对于冬樱镇的人民而言，她是仅次于神樱的“第二位神明”，在本地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按理来说，巫女说这位冬樱神社的“二把手”可能会有办法，铃音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只不过光凭对方表现出来的这副小姑娘模样，实在很难让人放下心……

“白雪大人，”铃音看着将刀抱在怀里，不愿再给她们两人看的白雪，“您也知道最初的巫女们的委托，但到目前为止，我们连‘火焰’是什么、在哪里都不知道……”

“嗯，这确实是最要紧的问题呢。”白雪也坐正身体，她将怀中的两把刀放在背后，略微低下头，“冬樱镇的传说中从来没有提到过‘火’，我诞生后这么些年，也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两位巫女所说的神火究竟是什么，我没法向两位说明。”

“那么意见就统一了。”铃音耸耸肩。

“神社有没有留下一些文献资料？”琉璃向樱子问道，“也许能从里面找到一些线索。”

“神社内确实有不少古老的藏书，但能不能找到有用的情报实在是一个未知数……”樱子有些忧心，“两位是研究魔法的学者，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将书本取出供你们查阅。”

“嗯，我觉得还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啊。”白雪轻轻歪着头，显然很好奇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想到这点，“为什么我们不去问问神樱大人呢？”

“……诶？”

在场的三人全都愣住了。

“可是白雪大人，”樱子说道，“神樱大人是无法与人类对话的啊……”

“虽然神樱大人拥有智慧，但它没有与我们对话的能力。”铃音指出这点，“神樱大人虽然能用某种方式指引我们，但想从它那里问到一些历史真相，这实在……”

“这点我清楚啦，毕竟我在仪式上悄悄问过神樱大人我的身世，它的回答我也根本听不懂。不过有指引总比没指引好，对吧？”

“白雪大人，您还在祭典上做过这种事啊？！”

“可是我很好奇嘛——”

不顾那边头疼着自家神明的巫女，铃音与琉璃凑近了一些，低声商讨起对策。

“……琉璃会长觉得如何？”

“我听说妖精有办法和植物沟通，如果塞西莉亚也在这里……”琉璃说道，但除了神樱大人外，她其实还想再问问塞西莉亚有关“最近的铃音”的事，“现在附近没有妖精，我们好像只能试试看了。”

“白雪说的其实也没错，有指引总比没指引好……”铃音思索着，“听那两个妖精的意思，这神火好像事关重大，神樱大人应该会尽力帮我们的。”

达成一致后，铃音转过身看向白雪。

“白雪大人，也许除了请教神樱大人以外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它？”

“有一个代代相传的仪式，”樱子说道，“其实铃音每年看到的花明祭上，我们都要对神樱大人做一次，让它能从巫女这里确认冬樱镇的现状。”

“再过几天就是花明祭，我在那时向神樱大人提问就可以了。”白雪将手搭在胸口，这一压之后，铃音才注意到这位小小神明居然相当有料，不免有些悲从中来，“不过为了得到正确的指引，最好只向她提一个问题，越简单约好……这个问题要请——诶、那个……”

“雨宫铃音，白雪大人叫我铃音就好。”

“千鸟琉璃，您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那么两位也请叫我白雪吧！”神明开心地说，真不知道她怎么才能把情绪表达得这么充分，“这个向神樱大人提的问题，就拜托铃音和琉璃想了。”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斟酌问题的。”铃音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那封信，“不过只问一个问题，神樱大人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我会在仪式中用其他方法交代清楚的，不管是两位巫女，还是她们的信。”白雪向两人低下头，行了一礼，“为了完成最初的巫女们的任务，我会尽全力帮助两位的！”

“我们神社也会全力帮助你们的。”樱子也低下头，“铃音，没想到会由你来做这么重要的事……拜托你了。”

“我明白了，”铃音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那我有一个请求，对这次的委托非常重要，请白雪大人务必答应。”

“请说！”

“能让我仔细看看刀的样子吗？”

“……”

白雪呆坐在原地，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但铃音仍旧以认真的目光注视着她，刚刚做出承诺的白雪不得不磨磨蹭蹭地将背后的两把“本体”取出，放在铃音的面前。

“请、请温柔一点……”

……什么啊这个莫名其妙的气氛。

铃音在心里向白雪道了歉，将“冬樱”拔出刀鞘。这把刀的刀刃弧度优美，刃面的反光异常黯淡，仔细看去，那刀刃不像钢铁，而像水面，仿佛能从这里看向刀的深处一般。刀镡的形状并非实心，铃音仔细一看，才注意到它是蜷成一团的枯枝，而刀柄尾部的白色缎带静静躺在桌上，给这把神刀平添了一份优雅。

“白雪”就更像一把实战用的武器，它的刃面看似是钢铁，但铃音却能透过刀刃，看到刀刃背后的桌面——这把刀居然是半透明的。刀镡像是普通的钢材，但接近剑身的部分却是全透明的冰晶，与刀刃连成一片。铃音碰了碰刀身，发现它似乎比身旁的空气要寒冷一些。

铃音抚过刀刃，将它收回刀鞘之中。她刚准备向白雪道谢，却发现那位神明已经羞得说不出话来，她匆匆抱回桌上的两把神刀，整个人凌空飘起，转瞬间就消失到房间外了。

「……我做错了什么吗？」铃音有些尴尬。

「“嫁不出去了”算不算？」抚子窃笑道。

第八十章 花明祭前日

花明山下的荒野外，一座小木屋立在农田之中。

在冬樱镇的边缘，这种带有一小片田地的住处随处可见。冒着炊烟的木屋看起来与其他的房子没什么区别，但接近便会发现院中的稻草人不时挪动位置，打理着那片农田，门前的猫头鹰因为日出时的微光困倦地抖抖羽毛，黑猫则耀武扬威地将鸡们赶回鸡舍。

向房子内看去，一位束着头发，四五十岁的女性在明亮的炼金灯下挑拣樱花花瓣，将它们放进一旁的容器中。另一位少女坐在书桌前，对着一本摊开的书本、一张白桦树皮写成的信件研究着，不时在身旁的纸上写着什么。

在屋内，原本放着老式柴火炉的位置变成了自动炼金炉，小铃音坐在火焰前，看着锅内的食物嘟嘟冒泡。铃音放下手中的笔记，略微揉了揉眼睛。

“那姑娘已经出门了吗？”小春问道，挑掉了一朵坏掉的花瓣。

“琉璃会长和神社的巫女约好练剑就先出发了，我嘛……把手上的事做完再过去。”

“记得把早餐带过去给她，”小春笑眯眯地说，抖了抖手上的筛子，“交到这么好的朋友，要多跟她增进感情呀。”

「已经增进到很危险的水平了。」抚子打岔道。

「多嘴。」

铃音面色有些微红，在面前的笔记上写下了新的一行字。由于幻想种与巫女的存在，女性之间的恋爱关系在东国并不算罕见，甚至还有专门为这种伴侣提供养育后代的各种方法的魔法师或神明。如果小春知道两个人现在这种暧昧的关系，大概会比刚刚还要开心吧。

自向冬樱神社说明水月的委托后已经过了三四天，这段时间内，神社方面忙于准备花明祭的仪式，铃音和琉璃则一边研究那些古老的文献，一边在家中等待事态进展。还好她们不必闲着，这段时间内，铃音把这间小木屋从内到外翻修了个遍，甚至还为小春准备了一间放置魔法物品的地下储藏室，方便她平时取用。

多亏了这些改造和人偶，小春总算不用每天都忙着应付各种家务，可以专心去做加工樱花瓣的工作，偶尔还能空出时间来做缝纫活。这些日子里，铃音也对自己换来的“鸦之瞳”做了些研究，那许久未动的“研究条”也总算开始积攒起来。

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对冬樱镇传说，以及妖精们的那封信的研究。此时，铃音已经从信上摘下了几行字，正把它拖到面前阅读着。

……为借神刀“冬樱”退治雪乌，我曾以魂之花点燃神火……供奉冬樱、白雪二刀……荒魂之火本应由我们所灭……

「这样看来，疑点确实不少。」抚子轻声说，「魂之花指的恐怕是一位妖精的宝具，如果神火是用她的宝具点燃的，为什么她自己熄灭不了？」

「一个妖精可不会把自己的火焰称作神火，她肯定是用宝具点燃了别的什么东西。比起这个，信的开头只提“冬樱”，不提“白雪”，后面却又带回两把刀也有点可疑。」铃音翻了翻面前发黄的书本，「这几天看了这么多资料，对妖精们是怎么拿到神刀的这件事都讲得很模糊。无非也就是什么“求得冬樱、白雪二刀”之类的流水账……」

「她们管雪之魔物叫雪乌。」

「资料上的传说各种各样，有雪蛇啊，雪狼啊之类乱七八糟的……但基本都是动物。」铃音合上书，摸着下巴思考，「不过妖精们的信是最可靠的资料，那个魔物应该就叫做“雪乌”。虽然也有一两篇比较早的资料提出雪之魔物是鸟类，但其他记载也没什么额外的信息……」

「千年时光啊，」抚子叹了口气，「你前世往前推一千年都是宋朝了，这一千年前的冬樱镇连村子都算不上……长生种们真是傲慢，居然以为人类能把所有事都记下来。」

「也不能这么说，大家的思维模式不一样罢了。」铃音翻了翻书，「水月也是，似乎对时间的流逝很钝感。」

「你以后可不能变成她们那样。」抚子忽然说。

「我、我以后？」

「什么？你不会以为自己几十年后就能摆脱契约了吧？」抚子颇为戏谑地说，「“若有必要，你可以在契约者的自然生存时限将至时，越权为契约者使用相应道具”……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没什么真实感。」

「没关系，本小姐会时刻提醒你的。」听到铃音有些迷茫的语气，抚子的声音也温柔了一些，「人类的记忆虽然不可靠，但我会成为你的道标。」

冬樱镇的日出很长，似乎太阳要花费许久才能从灰暗的地平线钻出来似的。铃音带上早餐，独自前往冬樱神社与琉璃碰头。不知不觉已至年关，等到明天，神社就要举办庆祝十三月结束，月光重临大地的“花明祭”，对于冬樱镇的居民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

因此，今天街道上见到的镇民大多匆匆忙忙，为祭典做着各种准备。在马车外，铃音能看见做着各式各样工作的人群，有的一副渔民打扮，好像刚刚从东边森林外的雾海港回来，有的则一家人聚在一起，吵吵嚷嚷地穿过街道，似乎打算去镇中心购物。

唯独冬樱神社内没有多少人前来拜访。穿过鸟居，铃音一眼就看见巫女们在用纸樱灯装饰道路两侧，或者用法术搬运着各种重物，三四个巫女匆匆地从铃音身边跑过，好像是前往北方的雪岭森林了。

——而神社内就要相对冷清一些，似乎这边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完了。负责这里的巫女们清闲一些，还有空向铃音打招呼，大概是已经认识她了。当铃音穿过正殿，循着清脆的刀刃相击声寻找琉璃时，忽然感到身边多了什么东西，她转过头，看见腰间别着双刀的白雪漂浮在自己身旁，微笑着对她招手。

……看来神明大人就是花明祭期间最闲的那个了。

“琉璃在和樱子练剑哦，”白雪说，轻飘飘地绕着铃音转了两圈，接着落在她的身旁，“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第八十一章 仪式的准备

“那么打得怎么样？”

铃音随口问道，看着白雪落在她身旁的地上。这位神明大人歪着脑袋，好像正在思索着如何表达：

“嗯——这个嘛，樱子和琉璃都是切磋切磋的样子，大概是琉璃赢八成吧。

“我不大懂有关剑术的事，这是说明琉璃会长更厉害吗？”

“我看不出来哟，”白雪回答得有些模棱两可，“琉璃非常厉害，樱子在神社的巫女里是最厉害的，我感觉她们应该差不多！不过，琉璃好像非常擅长这样的战斗呢。”

“这、这样的？”

铃音还没问完，白雪就又漂浮起来，在半空中绕着她转了两圈，然后笑眯眯地搂住少女的脖子：“铃音铃音，跟我讲讲外面的事吧。”

“外面的？”

“嗯，我一直想去冬樱镇外面看看，可惜巫女们觉得我不该离开呢。”白雪似乎完全没有重量，她就像幽灵一样挂在铃音身上，“铃音是在琉璃月学院上学的吗？跟我讲讲学院是怎样的好吗？”

“琉璃月学院嘛，那是建在海岛上，一年四季都很热的地方……”

铃音为白雪讲述那个在遥远南方的魔法学院，每当讲到新鲜的地方，白雪都会很好奇地问“冬天也不会下雪吗？”和“一个岛上居然有那么多人？”之类的问题。偶尔有一两个巫女经过，也只是微笑地看着她们，没有上前打扰。

走入中庭后，铃音终于看见了正在“切磋”的樱子与琉璃，两人都手执长刀，身上发着防护结界那淡淡的光。琉璃将刀斜握在身后，专心致志地注视着樱子，而樱子将刀握在身前，等待着琉璃上前。

几乎是铃音没有注意到的短短一瞬，反而是樱子先抓住了机会。她的身形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琉璃身侧，但琉璃却丝毫不乱，变换姿态、踏步转身，一刀格开樱子后向前瞬动，与樱子暂且拉开距离。在让人目不暇接的几秒内，巫女追上了琉璃的影子，两人反复以刀刃进攻、招架，铃音根本没法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见琉璃挥刀时的鸟鸣，还有她挥动刀刃、转动身体时带出的优雅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