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68章

“听幽灵花教授讲完，我大概猜到你们遇到了什么事。不过那两个麻烦家伙的委托都能解决，又有什么事能难住你们呢？”水月笑眯眯地说，“我们有好几天的时间可以聊，请……”

“海蛇神大人，我们还有两天就要开学了！”琉璃只得提醒道。

“哦？好吧，那现在开始讲也好。”

在水月放下茶杯后，铃音和琉璃总算能将冬樱镇的事一五一十地说明清楚。神社的巫女们装订的《退雪乌记》也被交到水月手里，让这位神明能读一读其中的内容——水月听得很认真，偶尔才开口打断两人，询问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由于海蛇神并不满足于听个梗概，铃音干脆将她们研究妖精们的信件和历史、思考如何突破雾海、还有在无名小岛遇到的事详细说明了一遍。讲完这些后已过了不少时间，水月与幽灵花都未开口，客厅中只听得见庭院里的树叶沙沙声。

“对人类来说，记录历史竟是如此困难之事。”水月出神地转动着手上的茶杯，“这件事是我的两位朋友给你们添了麻烦。”

“请海蛇神大人不要这么说，”琉璃回答，“这件事确实是大家都没有料到的。”

“下次要引以为戒啊。”铃音和水月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客气，这位海蛇神也只是笑，“如果妖精们一开始就在信上写清楚，这件事不会那么复杂的。”

“确实是这样。”水月长叹一声，“那两位的意思，无非是希望将冬樱与火焰中的神性归为一体，再用容器取回火焰……谁能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神刀居然也化为了新的神明。铃音，你做得很好。哪怕这件事的结局不那么圆满，也绝不会有人责怪你。”

“……这事都过去了，”铃音又被水月说得有些害羞，“我们还是谈谈更重要的吧……”

“哦？刚才讲的内容里还有遗漏？”

“您不会真的老年痴呆了吧！”铃音感到自己的血压开始上升了，“我啊！我的问题！我遇到的麻烦！”

“哦……是有这事。”水月恍然大悟。

“请讲吧，”幽灵花对铃音和琉璃点头，“以我看，这件事恐怕和你们放归的神火脱不了干系。”

第三章 魂之火今日心情不佳

在所有人的眼神中，铃音的左眼忽然散发出微弱的光。这光与笼目之眼的磷光略有不同，呈现出某种澄澈而奇异的幽蓝色。少女伸出手，她眼瞳中的火焰缓缓飘出，落在她的掌心。

“这是？”幽灵花问，她放下了烟管。

“这是当时用来暂时收纳冬樱神性的容器，”琉璃叹了口气，她看向那火苗的视线有些警惕，“但火焰回归星脉后却没有消失，反而留在了这里。铃音说这容器的名字是……”

“鸦之瞳。”铃音补充。

幽灵花伸出戴着黑纱手套的手，从铃音那边接过这团火焰。这点幽蓝的火苗似乎难以远离铃音的身体，当幽灵花沉默着观察它时，火焰不时还想飘回铃音的身上。

“倒是很有趣，”海蛇神饶有兴味地观察着火焰，“这就是神火吗？”

“应该就是了……”铃音和琉璃一样紧张，大概已经被这团火给弄怕了，“水月有什么想法吗？”

“火是世间最为特殊的事物之一，”水月的回答听起来有些语焉不详，“它总在炽热燃烧，但却比影子还要虚幻。要弄清楚它存在的原因，我们得先弄清楚你的‘容器’——这个问题交给专家如何？幽灵花教授？”

“雨宫称它为鸦之瞳。”幽灵花端详着手中的火苗，“真让人惊奇……它并非普通的眼瞳，而是永不干涸的泉眼，无时无刻不在溢出魔力与灵魂。常理无法解释它的存在，唯有牺牲才能创造出这样的物件。像龙王与位面融为一体，坠落的月神化作法与理……”

“你说它是泉眼，”水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也就说得通了。凡物转瞬间便会被神火燃烧殆尽，而火焰的终点是毁灭，烧却依附着的事物后，神火本身也会熄灭……只有无限之物才能维持神火的生命，这样的容器承载过荒魂之火后，自然会留下火苗了。”

“可是——”琉璃有些疑惑，“这容器不是海蛇神大人交给铃音的吗？为什么您自己不知道它的性质……”

“哦？”水月微笑着看着铃音，“这件事，我猜你只能亲自问问她了。”

琉璃向铃音投去求助的视线，这眼神和之前一样让铃音招架不住。铃音叹了口气，还在返回琉璃月的路上时，她便料到会有这天了。

“我签订过一个契约。”

“契约？”

“嗯。通过完成某些任务，来换取我的……‘上司’的帮助。”铃音谨慎地说，寻找着能让琉璃快速理解的比喻，“她之于我，就像是水月之于琉璃，神樱之于樱子小姐。只不过我和她的关系更密切一些，我会直接完成她的任务，也能直接获得她的帮助。”

“这就是说……铃音也有一位自己的神？”

“差不多吧。”

琉璃的表情略显严肃，她看向水月，这位海蛇神只是轻轻点头：“铃音确实与一位‘幻想种’之间拥有契约。我正是知道这点，才让她自己去寻找合适的容器的。”

“抱歉，”铃音轻轻拉了下琉璃的衣服，“你知道这件事不大好开口。”

“……其实已经有点习惯了，我是说铃音有时候会拿出很厉害的东西这件事。”琉璃的表情有些小小的别扭，铃音只好再去拉住她的手，“但之前我还以为是海蛇神大人……”

“都是神明赐下的奖赏，倒也没有多大区别吧。”水月颇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互动，也不知道看出了些什么。

“可以回到正题吗？”幽灵花打断了几人的对话，“怎么会对区区契约大惊小怪？神与巫女，法师与使魔，这些都是很稀有的事吗？以我看，解决雨宫目前的麻烦才是重点。”

“……您说得对，”琉璃赶忙说道，铃音松了口气，“铃音确实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教授有什么意见吗？”

“麻烦在于，这枚鸦之瞳与雨宫已经无法分离了，”幽灵花让那团火焰飘到空中，它自己就回到了铃音身边，绕着少女缓缓旋转，“熄灭神火更是无稽之谈。”

“情况是这样。”铃音坐直了身体，“我们刚回到冬樱镇的时候，它其实还没什么奇怪的。我那时只觉得它像我控制过的人偶，朔月啊小铃音啊这种……于是后来做了一些安全措施，在无人地区测试了一下。”

“结果？”

“当时引发了很大的火灾，”琉璃有些心有余悸，“铃音完全控制不住它，漫天都是蓝色的火焰。我们好不容易把它熄灭之后，地上还烧出了一个巨大的土坑……”

“多亏朔月擅长对付这种东西，但……那之后我就不敢再随意控制它了。”铃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本来是打算回学校找教授聊聊这个的，可是时间久了之后，这个火焰开始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烧着我手上的书，烧着我旁边的什么东西之类的。今天上午是它闹得最厉害的一次，直接把马车给烧了。”

“所以你向我寄了信。”幽灵花说。

“我还特意对那封信做了防火措施呢！”铃音抱怨道，“谁知道只是烧得慢了点……”

众人都看着铃音手上的那点蓝色火苗，幽蓝色的火焰静谧地燃烧着，看起来体现不出丝毫“暴烈”或“不稳定”之类的特性。幽灵花默默抽着烟管，水月则用手撑着自己的脸颊。

“幽灵花教授，你怎么看？”

“不管雨宫愿意不愿意，她和神火无法分离已是既定事实。”幽灵花用那一如既往的平淡语调总结，“不巧的是，龙城的鸣神庭在筹划一次重要的法师实习，而雨宫很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候选人。鸣神庭绝不会允许一位控制不住自己力量的法师参与进来，雨宫必须在那之前解决这个问题。”

“鸣神庭安排的？”水月接上了话头，“大概在什么时候？”

“暂定是今年八月。”

“那是琉璃月集体试炼的时间……就是说期末吗？”琉璃有些在意这个话题，“学生会好像还没有收到这个信息呢。”

“明白了，”水月拍了拍手，“我马上给铃音安排一个住处——不能让她和其他学生睡一个宿舍。至于帮铃音控制住火焰这件事，就要拜托幽灵花教授了。”

“很好，我着手去做些研究。”幽灵花说，放下了手中的黄铜烟管，“今日到此为止，明早来这里集合。”

第四章 放火烧山测试

所谓集体试炼——

这是琉璃月学院每年都要举办的，为了学生积累实践经验而安排的“实战训练”。每至八月，参加试炼的学生们都会在教授的指导下离开学院，前往外地完成学院统一派发的课题，获得学分。

由于在正值炎夏的赛贡之月举办，琉璃月学院的实战训练也被称作“仲夏试炼”。从二年级开始，琉璃月的学生们每两年都会参加一次仲夏试炼，而临近毕业的六年级的试炼更是琉璃月毕业考核的一环，是所有毕业生都要面对的最终难关之一。

当然，不管是二年级的铃音与四年级的琉璃，都是要在今年夏天参与这一活动的。你若是去问铃音集体试炼的细节，她准会跟你说“不就是实习吗”？这话虽然也不能算错，但魔法师们的实习也不只是坐坐实验室、翻翻炼金炉。而是剿灭危险魔物、不满东国统治现状的暴徒，甚至是协助调查流窜至东国的邪教，绝不是非战斗专业的学生能够参与的。

具体到铃音身上的话，身为人偶师的她确实可以被看做非战斗专业的学生，不必参与学院的季节试炼。就算参加了——对于大多数都还是法师学徒，施法还要受法术位限制的二年级学生而言，试炼课题也不会太过困难。只可惜……

她的指导老师是幽灵花教授。

“让你和其他二年级学生一起参加集体试炼，无异于浪费掉整个八月。”

“您、您说的对……”

“鸣神庭组织的法师实习要招亡灵学派专业的学生，很多有名的法师都会参与，对你的帮助很大。”

“这个我倒是知道啦，”铃音小心翼翼地跟在幽灵花背后，“就那个，不是我不想去啊，我只是想问问……难道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吗？教授你看，我也不是专修亡灵的呀。”

时间是上午，铃音与琉璃回到琉璃月学院的第二天。经过昨天那番折腾之后，大家都有些精疲力尽，因此早早就休息了。铃音被水月带去了一间“由海蛇神大人亲自施法保护”的小屋，度过了只能和抚子聊天的一晚，琉璃则带着两人的行李回了宿舍。据她所说，百合和吉莉埃尔已经早早回到了学校，还很好奇铃音去了哪里呢。

“这件事学院也有苦衷，”身旁的琉璃接上铃音的话，替幽灵花回答了这个问题，“尽管亡灵学派有很多跨专业的课程，但真正去主修这门课的也没有多少……”

“呃，所以读亡灵魔法的学生不多……？”

“她们本可以做得更好。”幽灵花的语气颇为冷淡。

“幽、幽灵花教授有点太严格了。”琉璃被迫打起了圆场，“我们学生会手上有成绩统计，主修亡灵学派的学生们基本上还是很优秀的，绝不会丢琉璃月学院的脸。只不过，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个……”

“……请说？”铃音有些好奇。

“像这种会邀请东国各个魔法学院的活动，其实还是很关乎学院的面子问题的。虽然也并不是不能派一位普通的学生……”

琉璃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下去，铃音立刻就心领神会。

“这个话题没什么好谈的。问题只有一个，如果你不能控制住神火，鸣神庭就会把你拒之门外。”幽灵花似乎不乐意在这种话题上浪费时间，“鸣神庭的审核在六月初开始，我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你必须要在那之前控制你的力量。”

“怎、怎么已经算是‘我的力量’了？虽然好像也没错……”

幽灵花没有再回答，铃音知道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只好缩缩脖子跟在教授的后面。琉璃牵住她的手，笑着捏了捏铃音的手指，趁着走在前面的幽灵花看不到，铃音对琉璃吐了吐舌头，反手和她十指相握。

「傻笑什么。」

「……不行吗！」

抚子低声笑了起来，她似乎很乐于观察铃音在和琉璃亲昵时的反应。不去理会抚子，铃音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幽灵花似乎把她们带到了岛心森林里……

“教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向校长申请了一片平地，用作测试。”幽灵花说，她以烟管拨开一到春季就开始疯长的草木，向树林深处前去，“一昧的压制毫无意义，力量必须先被使用，才有得到控制的可能性。”

“必须先使用力量吗……”

铃音咕哝了一句，经过返校路上的折磨，她对这动不动烧掉自己衣服、书本或者炼金材料的神之火有些发怵。鸦之瞳已然成为铃音的一部分，每当神火暴走时，铃音总会产生一种“自己的手试图掐死自己”的恐怖感。如果要按照幽灵花说的那样“使用它”，把神之火完全释放出来……

三人又向森林深处走了一段，果然看见幽灵花所说的那片“向水月申请的平地”。这片森林中的草地面积不小，它的边缘围着简单的木质围栏，让这里看起来像是饲养过某些动物的兽栏。幽灵花用烟管一指，示意铃音走到草地中间。

“呃，我要做什么？”

见琉璃和幽灵花都远远地待在围栏外，铃音心里产生了些许成为观赏动物的尴尬，只好主动开口喊道。幽灵花用烟管点了点自己的喉咙，她的声音顿时变得远处也清晰可闻了。

“释放你的力量。”

“什么叫‘释放你的力量’啊！”铃音差点没被幽灵花呛死，“我的魔眼蠢蠢欲动——这种？”

“？”幽灵花不明所以地看着铃音，“有何问题？首先要面对力量，然后才能控制它，逃避毫无意义。”

“那、那安全问题呢？我万一把林子给烧了，会不会被关进月沙城监狱？”

“校长和我已在这片平地设下法术，应当能保证你的安全。”幽灵花手持烟管，催促铃音加快速度，“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雨宫。快点开始。”

铃音咽了口唾沫，琉璃紧张地用右手捏住自己的左手上臂。好吧，铃音心想，像控制人偶那样控制神火……这并不难……

第五章 某人的大失败，某人的大胜利

春日的暖风吹过草地，让铃音的头发与衣衫扬起，她有些忙乱地念着召唤词，把朔月之蝶从酒杯中倾倒出来。蝴蝶们躲进少女的影子，形成了应对危险的最后一道防线，而铃音闭着眼睛控制神火，只觉得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傻乎乎的。

幽蓝色的火焰在左眼深处燃烧，像是感受到朔月与小铃音那样，铃音也能感受到它的存在。神火显得格外平静，以常理而言，只要向它提供一点点魔力，火焰就会听话地顺着铃音的意志流动……应该。

终于，铃音感到自己的指间有了一丝暖意。她睁开眼睛，果然看见一团幽蓝色的火焰正在掌心燃烧，不论如何，至少到这一步还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幽灵花没有开口叫停的意思，铃音只得深吸一口气，继续调动这团火焰——

然而这一下就出了问题。在琉璃的惊叫声中，那团幽蓝色的火焰忽然开始熊熊燃烧，试图吞没身周的一切。铃音咬着牙想要将它约束回自己的手掌，幽灵花提高了声音：

“控制它！”

“我！就在！这么做！”

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铃音像是在与一匹野马搏斗，被火焰的力气拽的左摇右摆。而幽蓝色的火焰越发旺盛，在一次猛烈的爆燃中，它瞬间蔓延到了铃音身周的草地上，形成了一堵挡住少女身形的火焰墙壁。幽灵花高声指挥火中的铃音，但燃烧声很快盖过了一切，不管是火焰里还是火焰外，大家都一点也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了。

“铃音！”

琉璃几乎要忍不住跑上前去，却被幽灵花按住了。

“再看看。”

“可是——”

“不必担心。”

少女娇小的身形很快被火焰所盖住，冲天的幽蓝色火焰不断改变着形态，似乎是铃音在努力限制它的扩张。耀眼的火舌从中窜出，一点一点蚕食着外围的草地，让琉璃忍不住用手去挡迎面涌来的热浪。

“教授，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无妨，她还没有放弃尝试。如果出现危险，校长的法术自然会保护她。”

琉璃只好站在幽灵花旁边，看着那团扭曲的巨大火焰。这团火焰膨胀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没过多久便比身旁的树冠还要高大，恐怕就连学院的宿舍区都能看见——只不过，对这个经常有学生闹点不大不小的魔法事故的地方而言，估计也只会成为大家饭后的一点谈资吧。

铃音的意志与神火相互纠缠，它的形状不断向内收束，又如搏动的心脏般猛得向外爆发。在一次漫长的僵持中，火焰中心的少女似乎终于失去了控制权，神火咆哮着向外扩散，而幽灵花并未躲避，只是默默衔着烟管，看着迎面冲来的火光。

在草地的外侧，如海啸般的潮水从月白色的光芒中涌出，盖向肆意咆哮着的烈火。这凭空出现的潮水拍打火焰，让幽蓝色的火光节节败退。随着火焰的空间被压缩，海水如同漩涡一般绕着它旋转，追着不甘的焰尖一路上涌，终于彻底淹没了平地中央的热浪——在一阵退潮声中，火焰与海水一同散去，只留下这片曾经是草地的焦土。

“铃、铃音！你没……事……吧……？”

在焦土的中心，黑发少女跪坐在地面上，身上的衣服几乎被烧得一干二净。寥寥几只影之蝶环绕着她飞舞，停在了那几处需要遮挡的地方，被摔在地上的小铃音默默甩掉雨伞上的海水。而铃音本人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她只能抬起酸软的手，勉强遮挡一下自己的身体。

“幽、幽灵花教授，好像不怎么顺利啊……”

“……噗！！”

围栏边缘的某位学生会长头上冒出一股白汽，倒在了地上。

——中午时分，幽灵花的小屋中。

铃音和琉璃面色微红地坐在桌边，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和对方搭话。

不论如何，被从火焰中抢救出来的铃音已经换上了一件大了一号的校服，全身无力地缩在一些柔软的靠枕中。要知道铃音在实验前把贵重物品都放在了住处，身上根本没有可供替换的衣物，只能让琉璃临时找出一件自己的备用校服，让铃音挡一挡身体。

而琉璃虽然面部朝前，双手放在大腿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但视线却总是忍不住飘进铃音的领口。铃音好像也知道琉璃在看什么，但她现在还未从刚刚的虚弱状态里缓过来，只能红着脸用手拉一拉衣领。尽管如此，这件原本属于琉璃的校服没过多久就再次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