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337章

　　艾尔的所有，不管是还存于讨论的设想或是已经开始实施的制度，都极度依赖于对他忠诚，并且能力也足够优秀的事务官来维持，在这点上，那些“艾尔之子”们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他们绝对的服从于艾尔，无条件不打折扣坚决彻底的执行父亲的命令，在联合王国的初期，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治政经验———当然，也算资深键政人的艾尔，就是通过自己的超凡子嗣们跟着他一起下马治国，以忠诚为第一驱动力，在不断的摸索、试错中学习，提升能力，一步一步打下了联盟坚实的基础。

　　当然，他的子嗣们即便是平均质量最好的一批初代子嗣，也不比基因原体那样的真正“半神”艾尔和事务官子嗣们是政府的内核，而真正搭起联盟这样一个框架的，还是大量的凡人官僚。

　　玛丽恩堡的学者形容艾尔和他的政权是：

　　“（艾尔）南方的国王陛下希望能把他的子民从出生到葬礼都给规划起来......甚至包括要做几次爱，用什么姿势，在第几次插入的时候留下‘种子’以及去哪里拉屎”

　　而实际上，尽管后半段有所夸张讽刺，但内核也确实不差。

　　艾尔诞生于那样的一个文明、社会环境，当他成为了异界的统治者后，自然也会将自己所经历的接受的试图复刻给自己的子民。

　　他不可能做到老家的面面俱到，但各个方面相比于现世来说也可谓先进———超乎寻常。

　　小到禁止随地排泄、倾倒，外表整洁干净更像公寓招待所的公共厕所；

　　大到对从“建政元年”以来的新生儿实施“残酷，疯狂的，前所未有的暴政”把他们“无情地从父母那里夺走”，进行强制的义务教育，把水手农夫和富商、绅士的孩子塞到同一个地方去，“让下等人的愚昧污染了本该继承绅士们体面的下一代，让贫贱和高贵者同居一室”，使用一样的课本，接受一样的教育。

　　由联盟官方控制的生产贸易几乎触及所有的领域，在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领域，他们甚至不是以盈利为首要目的，更多的反而是似乎专门为了维持联盟官方对这些比如航运、粮食交易等行业的影响力，以做到随时都能将“财富自由的流动”给控制起来，以满足僭主不可告人的私欲；

　　在一些比较重要的涉及国家层面的领域比如对军队、政府机构的供应等行业更是从不让有产绅士们插足，让很多想要投资拥有一支近几年来声名鹊起，属于旧大陆强军行列的军团的南方新兴国家的私人资本更是无从介入，对南方曾经盛行了千年的佣兵文化，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佣兵组织的规范化，官方管控，更是让很多人哀叹“佣兵王国的覆灭”，来自四面八方的雇主们永远的失去了一个优质的打手来源。

　　此外像是集体化公社庄园、城市权力机构改制、废除体面者们的权利平台议会，改为经中枢考察、指派的国王爪牙、愚民们推举一窍不通的所谓“民众代表”组成的地方代表大会、强力打击、取缔私人组织，管控商会......

　　如此种种，不一而论。

　　光是一个强制推行的义务教育，并且在建国以后就不断经受各种打压到近乎“灭绝”的旧贵族阶级———根据最近的一份报告统计，目前在联盟本土，不含殖民地只囊括原埃斯塔利亚王国原提利尔王国内，有在官方层面受承认的，“贵族”身份的个人，只有六千四百一十三人。

　　而在建国以后，受艾尔这位大权独揽的国王陛下亲自册封的贵族有多少呢？

　　零！

　　艾尔“对有功者吝啬封赏”和他的“贤名”几乎是一起在世界上流传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从来不给手下赐予可以随血脉相传的贵族身份，取而代之的是勋章、是地位，是财富是待遇是在自认掌握着“财富，进步，未来”钥匙的知识分子和工厂主们不屑一顾的，在“迷信”层面的嘉奖。

　　什么“忠诚本身就是回报”，在认可这话的人耳中莫过于号召力最强的号角，在那些自诩是文明未来的学者看来，不过是一个“僭主”用迷信洗脑自己部下的口号。

　　而即便是目前这六千四百多名“联盟贵族”，也基本上都是前王国时代有着受认可贵族身份的旧统治、精英阶级。

　　南方王国并列了许久，双方的文化传统高度相似，都缺乏一个强有力的中枢政府，是分散的城邦国家，一般来说，“贵族”身份的获取要比像是以前的巴托尼亚和不管古今的帝国来说都要容易许多，基本上只要你是当地有头有脸，有一定财富地位和名望的头面人物，人们就默认你自动拥有“贵族”的身份。

　　然后就可以在法律层面作为享受特权的“贵族”存在，而像是那种家名传承悠久，比如提利尔各城邦中的一些大家族，只要是其家族直系血脉，在面对平民阶层的时候就都默认为拥有“贵族”身份，在法律上享有优待。

　　这种“贵族”自然不比人类文明的老大哥帝国贵族来的正统，但至少在南方大伙都认，艾尔也没有上来就宣布“自朕之下，无人可言贵”，而是以巧妙的手段，比如如今已是新朝新政，以前的东西不是不认，但至少要记录在册才行，要求“旧贵族”们去报备身份，经过王家审核认定后才能继续以“贵族”自居，然

　　后把门槛拉高，限制“贵族”的出现。

　　同时制订新法，大力打压、甚至直接废除了一些“传统陋习”的存在比如提利尔城邦盛行的，对家族仇杀的复仇条例，以收尽南方之名器于一家。

　　......

　　如此种种，艾尔的联盟作为一个正处于蒸蒸日上时期的崛起强国，对富人，知识分子，贵族这些在目前的主流视觉下到哪里都是国家、社会核心的阶层包容率非常之低，倒是对一文不值的泥腿子，贫民颇有吸引力。

　　但在艾尔眼里，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第三三五：忠嗣和牺牲

　　一无所有的人更容易把信仰和忠诚交予超然的“我”，交给联盟的“太阳”。

　　他们会有下一代，下一代会有下一代，而他们都会在联盟的培养下长大，成为在艾尔对自己家园的致敬和拙劣模仿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新生代。

　　也是他对抗终焉之刻的可靠力量。

　　尽管也许就目前看来，艾尔和他的联盟不管是表面还是骨子里（混沌信徒）都是与当世主流截然不同的“异端”，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在艾尔看来，他的国家，四母的凡世信国正在茁壮成长。

　　而道路上的“异端”还不至于让全世界的“反动势力”们都联起手来对他进行包围，剿杀，像反法同盟那样旧势力们把威胁扼杀在萌芽，也许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时代继续发展后，联盟如今的制度也被大众们接受，视为在南方的“xx灯塔”也不一定？

　　艾尔要对抗终焉之刻，要做的有很多，军事上的准备只是其一，联盟所推行的制度对这个世界所带来的进步，是在加强己方的同时，也间接削弱了旧混沌的力量。

　　在凡世中，混沌的腐蚀，凡人的堕落，往往大多都因为欲望或是绝望而产生。

　　肮脏的环境是疫病的温床，贫穷和愚昧也是异端迷信最容易蔓延开的地方，一无所有生活困窘的底层贫民、那些绝望的人是最易受混沌腐化的对象。

　　为生存，为希望，为改变，在绝望之中向一切有名的无名的神灵祈祷，正神不会回应这类祈求，一位在这些方面确实在诸神中都以“慷慨”“包容”“仁慈”闻名的存在就无比热衷于回应在绝望中颤抖的凡人的祈祷。

　　肆虐的发烧和颤抖的寒意最终会让灵魂投入慈父纳垢的怀抱；

　　贪图享乐恣意妄为的精英阶层是色孽信仰传播的温床；

　　臃肿的秩序，混乱、变化的种子无处不在，野心家们争权夺利，沉迷于阴谋、诡道游戏，是诡变之主和信徒们最好的棋盘；

　　而庞大的饱受欺压的底层群体，愤怒和敌视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在积攒着，只等待一个契机，一根火柴，一个火星去点燃，去释放，血神对绝望之人，对一无所有之人同样也是“公平”的，富人、贵族、选帝侯———甚至哪怕是至尊至贵的皇帝！

　　只要拿起刀剑，在血神恐虐信徒的眼中，那也不过只是一颗颗等待他们斩下夺取，献给黄铜王座的大好头颅罢了！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荣耀的骸骨之路为所有拥抱勇气，臣服愤怒，臣服血之主，拜服于无意义的杀戮与破坏之事业的人敞开大门，而从不以血统，身份地位等凡尘枷锁来限制血神的信徒！

　　贫富差距，阶级矛盾巨大，腐化的权贵，堕落的神职，贪得无厌的富人.....如帝国那般的一个社会，就像是建立在垃圾场上的高楼大厦，尽管外表光鲜，看上去是如此的巍峨雄壮，坚不可摧，但只要把目光向下投去，就能看到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的污浊不堪，以及闻到那无处不在的臭气和火药味。

　　过去的历史中，存在太多太多被如今的大人们所忽视，如同蝼蚁，灰尘一般的小人物，因为绝望、希望、欲望各种因素最终走向堕落，给国度造成巨大伤害的例子，那些如今潜伏着，或是在混沌魔域中以各自黑暗主子的名义厮杀的邪恶存在，不知有多少曾经拥有过凡人的姓名。

　　在这点上，精灵和矮人这两个长生种族做的都比人类要好很多，毕竟在他们的记忆里，混沌的威胁，恶魔带来的灾难或许还只是“去年”发生的事，这百年来的和平也不过是风波再起之前的短暂平静，而对经过圣战如今已是第六七代的人类来说，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的战争，已经近乎“传说故事”。

　　不过长生种们因为他们各自的限制弊病，人口问题、种族特性，在未来的战争中势必还是要以作为旧大陆主题的帝国（人类）势力来作为中流砥柱才行。

　　艾尔做的就是在尽可能在大环境下，削减混沌在凡世中的影响，让现在是联盟，以后是其他受他影响的国度变得更好，让腐蚀无从进入，把混沌邪恶阻挡在由虔诚的信仰、道德良知和受保障的美好生活组成的高墙之外。

　　而保卫高墙的使命，自然是当由艾尔用钢铁和信仰武装起来的凡世军团负责。

　　.........

　　漫无目的的在联盟的首善之都闲逛了一番，看着朝气蓬勃，生机盎然———艾尔可以骄傲的说一句这一切都是“在自己的治下”所达成的繁荣城市。

　　艾尔的心情却并没有多好。

　　万物牧神的话语让他一路上都在思考其中的含义，“两个世界......依赖于他”的话语，尽管牧神应该指的是混沌魔域里的四母领域和凡世的凡人世界，但艾尔还是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玛格丽塔在他的努力下有着能够媲美，甚至在许多方面超越当今世上主要城市的优点，他是艾尔对自己记忆中理想城试图复刻的拙劣模仿，刨去文明和技术方面的差异，玛格丽塔的确有了那么一点艾尔记忆中的影子。

　　对这里生活的人们来说，这里的生活无疑是幸福的，艾尔的马车在街头缓缓驶过，看着行人们步伐的轻快，感受着这座城市充斥的欢快和美好，他在街丧又遇

　　到了一支被女教士带出来的乐园子嗣团，他们在街面上进行义务劳动，清洁路面，易被忽略的巷道，同时捧着五印圣像为路人和店铺义务祈福，也向他们发放传单，邀请前去参加乐园组织的圣歌会以及祝圣弥撒。

　　路人们对这些阳光，懂事，惹人喜爱的孩子们抱以最大的好感，每一幕画面都是那样的和谐，美好，其乐融融......

　　令艾尔想到了他的以前。

　　乐园的孩子们曾被称作“艾尔的孤儿”，最开始，乐园里孩子的主要来源是战乱遗孤、弃儿，后来艾尔推行奖励生育——国家兜底的制度，乐园有偿接收来自民间的，那些被父母不想抚养或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制度后，选择将子女交到国家手中的孩子们。

　　还有就是联盟军团、政府机关人员的子嗣，因为信任他们的君王和教会，也大多会选择将子嗣托付给乐园进行教育，进入乐园并不是说完全隔绝于外，要和旧家庭割舍了，这类孩童更类似于寄宿制，每年都有不少回家探亲的机会。

　　因此，乐园逐渐扩张成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培养基地”，为联盟培养忠诚新生代的巨型抚养、教育机构，也接过了一部分艾尔在联盟推行的义务教育，文化教育宗教信仰方面的职能。

　　他们现在有了一个官方层面的称谓：

　　忠嗣学院和“忠诚之子（嗣）”。

　　而艾尔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从玛格丽塔看到了对旧日故乡的记忆。

　　“他们是我的‘孤儿’，我曾是‘她’的孤儿。”

　　他坐在马车里喃喃自语。

　　这时，一段新消息传给了艾尔。

　　回到了联盟的他又重新掌握了能够和自己的子嗣们进行高效通讯的力量，尽管这“赐福”比起以前已经有所削弱，但依然是艾尔和子嗣们交流沟通非常重要的桥梁。

　　收到了来自凯尔萨斯的消息，艾尔心神一振，也不再去看窗外了，而是吩咐马夫开回金宫去。

　　接下来的事非常重要，即便他本人并不能在其中发挥多少作用，但艾尔也要尽力让自己能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如此，才能不辜负四神那先斩后奏的赠礼，以及女儿巴巴托斯的牺牲......

第三三六：原则和互信

　　“我还没有把那份‘力量’拿到手，你们确定现在就可以开始？”艾尔在金宫见到了等候自己的二子，米莎留在了米尔米登，赫拉被艾尔下令暂时“禁足”在匹娜森林里休养，艾尔身边最早聚集的四个子嗣中，一个不在，一个濒死，一个禁足，现在只有凯尔萨斯呆在他身边。

　　想起往日里的时光，父子几人同出同入，治国治政有老大老二相陪，吃喝玩乐有老三老四作伴，现在伤的伤残的残，在他乡的在他乡......艾尔心里百感交集，无比复杂。

　　他和凯尔萨斯一路走进金宫里，去到他的办公室里，父子两人接下来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在玛格丽塔，得把事务安排好才行，米莎不在，凯尔萨斯执意要和他一起去匹娜，玛格丽塔无人镇守......虽然短时间内不是什么问题，但这种事提前做出安排肯定是好过让下面的事务官完全随机应变的。

　　走在路上，艾尔心情有些焦躁，在内心询问四母，对此事到底有无把握？

　　如果希望渺茫，九死一生，那艾尔宁愿巴巴托斯继续躺在翡翠棺椁里，等待以后他找到或能够治愈其伤势使其正常痊愈的办法，也不会去赌那极小的概率。

　　四母在巴巴托斯，或是关于“重铸子嗣”一事上前期的故意隐瞒，等到把米下锅的时候再“全盘”告知艾尔，按照她们的说法或态度，意思是在这事上，风险，是在所难免的。

　　即便是四母液不能在此事上对艾尔打包票：

　　他的子嗣，不管是长女米莎，还是好斗的赫拉，又或是沉稳的凯尔萨斯......走上那座祭坛，接受凤凰之火的煅烧和混沌之力的淬炼，进行重铸仪式，不说从此彻底踏入超凡脱俗，至少也能够原原本本的回来。

　　部分透露，阶段隐瞒和欺骗是两个概念，很早的时候，在降生的那会，艾尔和她的四位母亲互相试探过，最终将双方的领域和相处方式维持在了一个彼此——主要是艾尔能够接受的范围里。

　　作为打工人，好听点是被四母专门引进的人才，职业经理，艾尔在面对神明的时候显然地位是处于弱势下风的。

　　而终焉救世本身又是完全附和艾尔自身利益和认知的，哪怕没有四母，艾尔在明知道未来灭世力量会卷土重来的情况下也要以自己的方式去为应对将来的威胁做出努力，因此双方的合作“母子关系”一直以来还算融洽，四母对赐福，对资本赞助毫不吝啬，而艾尔也在这些资本的扶持下，以十年时间一个千万人口的强大联盟，在经济、政治、文化、外交方面都繁荣发展，取得了巨大成果，信仰领域的权柄更是近乎完全归于四母五印的国家作为答案回报了四母的投入。

　　当然，不可厚非的是艾尔也在这过程中收获颇丰，他成为了千万人尊崇的帝王，在世俗的领域比肩诸神，甚至已经将崇拜自己这位“四母共子”“六芒星之主”的信仰和四母信仰合流，合为五印体系，共同成为了联盟这个国家的从官方到民间的主要信仰，联盟国教，他即是国王，也是神明。

　　但艾尔从未遗忘过自己凡人的本质，以及此前在匹娜森林中，和混沌大能们缔结契约时所立下的条例。

　　他并不是一个多疑的人，雄猜的君王，更不是比拉克那样妄自尊大又野心勃勃的蠢货。

　　已经荣耀无限，艾尔也从不觊觎四母的权柄，也极少几乎没有———像是和牧神的谈话已经属于特例，主观上去试图面对四母隐瞒的秘密。

　　艾尔的性格就是那样，他可以不去胡思乱想自己穿越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自己的未来，终焉之刻胜利后划分果实时的明枪暗箭，挑战？翻脸？种种种种，因为在一切尘埃落定，划清界限之前，他和四母一定是站在一个阵营，一条战线的盟友。

　　让自己活也让别人活，温言在手，利剑悬腰，除非确信你已经对他拔刀，否则并不会搞先发制人，宁教我（先）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手段。

　　但在一个大的共识之下，艾尔也有着自己不容动摇的底线，原则，他研究，学习过那位......那位？

　　是谁来着？

　　......

　　总之应该是来自一位新千禧年后伟人带给他的观念，原则的东西不容动摇，不能有一点打折、退让。

　　在森林中，四母曾经和他达成了一些共识，艾尔以蝼蚁之微和神明签约，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请求（要求）”，四母也接受了他的诉求，这是互信建立的基础，此后至少艾尔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做过严重违背四母教会，损害四位妈妈利益的事，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在为新混沌阵营将来能够顺利和旧神分庭抗礼。

　　艾尔知道有些事不能开哪怕一个口子。

　　就像四母让他自塞蕾斯汀腹中托生的时候，曾影响过艾尔的神智，让他的心智有一段时间的“逆生长”，虽然欢愉会狡辩这是艾尔托生后的“胎中之迷”，但其他三位女神并没有反驳艾尔的指责，显然这是她们试图加强对艾尔掌握的一个尝试———如果艾尔的心智和他当时的身体一样回到了幼年期，那么在阿丽娜或是其他什么到时候可能被指派来对他进行教导的四母信徒影响下，显然重新成长一次的艾尔会更受四母影响，而不是到现在那样都对“神明”

　　这种超然存在本身都只是视为一种强大力量的存在，缺乏敬畏。

　　而这就是艾尔绝对不能接受的事之一。

　　艾尔可以为四母打工，但前提是他要拥有“自我”，而这在混沌阵营中就是最难得的东西，极端的情绪、癫狂、邪神的意志足以摧毁一切理智的思维，而这就被受过人联教育的艾尔视为这世间最痛苦最耻辱的事了。

　　他绝对不能接受失去自我，这个自我包括自我意志，也包括受到严重的欺骗———被当做棋子，玩物。

　　当然，四母的手段要是足够高明，完全可以让艾尔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步入陷阱，被她们控制、玩弄到死；但只要契约签订后，他的原则受到侵犯，双方的互信被打破，那在他尚能主导自己的事务，乃至外界任何一切的前提之下，四母最好直接杀死或是傀儡艾尔，为部落换一个领袖来尝试进行她们的伟大游戏，否则哪怕再弱小的凡人，他也是自由，骄傲的人联之子，不会认试图奴役自己的魔域里还见不得人的邪神做主人；

　　这是艾尔亲口对诸神说出的大不敬之语，四母忽视了艾尔的挑衅，除了欢愉叫嚣着要教训大逆不道的儿子以外，她们同意了艾尔的“请求”，艾尔也愿意主动信任他人，因此他之后也算是大半时间都在“兢兢业业”为四位母亲许诺了他以后“董事长”，第五人之席位的新公司上市干活。

第三三七：孝顺的孩子

　　血母想让艾尔发动战争，用血火考验磨砺信仰，艾尔吞并提利尔，远征恶地，并谋划对边境领扩张，和

　　慈母曾希望艾尔组建一支“救世军”、“净世义军”，去向世界传播博爱与包容之道，同时对那些侵害世界，对世界造成负面大过正面影响的危害进行肃清，清除，治愈凡世的苦难，将污秽与不洁净化，慈母给他手动拍圣战，给予军事教导。

　　艾尔没搞的这么夸张，但也确实用最有效的实际行动：

　　更先进，高效的制度。

　　切实达到了让世界的“善”逐步上升，于南方之地逐渐减少“恶”之存在的目的，并且制度比武力好的地方在于，能够从根源上“消灭”一些矛盾，苦难存在、诞生的根源。

　　就像海伦大修女曾经带着她的战斗姐妹们在帝国境内巡游，以西格玛之名为穷人伸张正义，但当她们离开过后，当地被短暂压制的权贵又会卷土重来，一切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有短暂闪过的希望火光，随后又远去、熄灭。

　　联盟不存在无家可归的乞丐、乞丐，以及藏污纳垢的黑市“鼠市”，任何人都能得到保障，只要他愿意自食其力，哪怕没了双手双脚，艾尔的政权都会给他一个合适的安置。

　　如果把民心、居民幸福度、生活水平这些化作可视的数值，那联盟这三项绝对都是稳居世之前列，尤其考虑到这是一个本土近千万人口的庞大国家的前提下，能够“一碗水端平”，将阶层差异限制在很小的情况下，联盟的存在绝对直接提升了慈母眼中整个世界的“和谐度”。

　　曾经以“自由人的家园，勇敢者的天国”闻名世界，臭名昭著的萨图沙海盗公国，在圣战后的百年大发展中影响力雄极一时，悬挂骷髅黑帆的劫掠船只从诺斯卡的冰洋到远东的碧海无所不在，他们在陆地上只和提利尔人毗邻，地域上属于南方王国文化圈，过去和两大王国之间一直彼此有过冲突，但主要还是以合作为主。

　　海盗们需要体量庞大的邻居帮忙解决赃物，同时提供物资，而南方王国，说白了，第一一直缺乏处理这个藏污纳垢的粪坑的勇气和决心，因为那里面随着时间的发酵不知道到底堆了多少脏东西。

　　第二，一旦掀盖子，好处不见多少，反而自己家里说不定就被弄了个臭气熏天，蟑螂跳蚤臭虫四处乱爬，损失大于收益。

　　并且海盗们劫掠的时候出于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考虑，多少也会顾虑一些和南方王国的“邻居关系”，因此在劫掠中，他们会更多“关照”其他势力的船只，这也直接对南方王国的航运领域、贸易竞争起到了增强的作用，因此他们长时间以来都默认了海盗公国的存在。

　　然而南方的局势在艾尔跨越伊娜拉山脉，发动那场改变战场局势的奇袭后改变了。

　　当双头鹰的军团在雷玛斯大破提利尔联军，艾尔在半岛狭海建立攻城营地，架设了上百架各式攻城武器，同时命令凯尔萨斯收集船只，征召水手，做出要强攻萨图沙的姿态，并宣称把所有经审判后有罪的人（大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沿着古帝国大道从卢西尼一路钉到米拉格连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