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少女会梦见弥赛亚吗？ 第1章

机械少女会梦见弥赛亚吗？

作者：九式逸闻机关

Tag: 冒险,异世,战斗,魔法

简介：

　　追寻救世主的人，空虚填满心脏的人，恨意浇铸成型的人，眷恋失落之物的人……

　　诸神消亡，混沌诸君如期而至，世界无可避免的走向末日，而它的拯救者们则各有各的思绪。

　　名为露尼西亚的救世主，牵起机械少女的手掌，行走在日渐崩溃的世界之中。

　　抱着各种各样的苦恼，少女们踏上了绝对不会回头的旅途，直至终结来临。

第零卷 设定

光辉神庭

　　光辉神庭

　　以姆大陆西北角的“泽尔哈尔”为核心，供奉光明、黑夜、星辰三位主神的联合教会，泽尔提、莱维娜和沙哈尔的信徒们聚集于此，在漫长的宗教融合后，他们已经像是构成“圣约三角”的三位主神一样，已经难分彼此，曾经的隔阂在现代也已经消亡，如今的光辉神庭更像是一个虽然实力不比以前强大，却更加融洽的团体。

　　光辉神庭的势力范围以教国泽尔哈尔为中心，主要位于姆大陆西方，也就是“安达·布伦山脉”以西，中央偏北一片地区的国家，在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是信奉光辉三神的教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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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政区划

　　常见的行政区划分为以下几种：

　　教会

　　最基础的宗教团体，主要由祭司、助祭、教众四部分组成。

　　教区

　　由复数教会组成，受祭司管理。

　　直隶教区

　　地位等同于圣省的教区，受大祭司管理。

　　圣省

　　由复数且同一国家的教区组成，受大祭司管理。

　　总教区

　　由复数非同一国家的教区，或是复数同一国家的圣省组成，受执剑祭祀管理。

　　宗主教区

　　特指“泽尔哈尔”，受最高祭司直接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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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命运相遇之地-马里艾（上）

第一章 旅途在夜中开始

　　空旷的官道上，机关马车平稳地行驶着。

　　车长并不需要太过注重于驾驶，驯养到位的混种马听话而专业，他所要做的只是注意路面的情况，以及在“必要的时候”提醒车内的乘客而已。

　　即便如此，这位中年的车长看起来也完全和轻松一词无关——他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道路两旁，那些长满蘑菇的森林，那些被茂密而奇异的灌木覆盖的地方，他的心脏躁动不已，一种不安的预感正在心底膨胀着，即便他完全不知道这份不安源自何处。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徘徊在森林当中，时不时掠过自己身后，那东西无声而无形，却能夺人性命，只是目视就会陷入永远的噩梦。

　　这种寂静的道路他并非没有行使过，更何况这里不像更加靠北的地方——虽然天象要比阴云笼罩诡异得多，但至少也亮堂得多。

　　车厢上烙印着以日、月繁星之组合为原型的圣徽，加上那些寻常人根本不会考虑使用的精巧银饰，无不昭示着这辆马车属于侍奉光明与雷霆之主神泽尔提、黑夜与静谧之女神莱维娜，以及星辰与命运之神沙哈尔的光辉神庭。如此形制的马车自然是属于神庭高层出行使用的档次，即便如此，这样的一辆马车边上却没有半个护卫。

　　蒸汽机关在马车内部略显聒噪的运作着，水汽和字祷子流淌于这种诞生自“重机关都市”、“蒸汽机关技术之源”阿卡姆的有别于魔法造物的便利事物中，为马车里的各种设施供应着能量。当然，马车不会说话，马车里的客人暂时也没有和车长交谈的意思，车长也就无从寻求安慰。

　　至于马匹——那些和异种混血而成的壮实巨马看起来并不比车长平静多少，虽说它们依旧在尽职尽责的拉车，但经验丰富的车长只需要听着它们的呼吸声，就能判断出它们的状态如何。

　　很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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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吗？”

　　掀起马车上的窗帘，露尼西亚第一次有机会仔细打量着这里，这个自己出生而完全未曾仔细注视过的世界。

　　树木，灌木，草丛，当然还有石块和蘑菇，道路两旁能看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东西而已。第一眼看上去还有些新奇的意味，然而等到看得久了，这些场景就未免显得有些乏善可陈。

　　当然，这并不妨碍她眼中流露出的好奇。

　　纯净无暇的黑色，没有被任何事物污染，也无法被任何事物污染的颜色。

　　对于在中央圣堂长大、没有踏出过那里一步的露尼西亚来说，世界始终是那样明媚而温暖、被善良亲切的人们环绕、被和煦的阳光和暖风包裹，她的眼中曾经满目鲜花与色彩，直到现在，这个世界才第一次向她展现出自己另外的模样，一种让她感到新奇而困惑、以至于有一些恐惧的模样。

　　或许自己所在的这个车队也有路过足够有趣、让人耳目一新的地方，那些人口繁多且仍旧能维持秩序的大城市固然让她耳目一新，但作为执行秘密任务的队伍，他们在接近目的地之前都不能够拉开马车上的窗帘，补给由专人负责，吃住也只能在自己所在马车的后车厢进行，能踏足的地方只有这几节车厢而已。

　　所幸光辉神庭给他们准备的车厢足够宽敞，配以混血的大马和蒸汽机关的辅助，哪怕是在车上也有足够的事情可以做——沐浴、读书或者冥想。无法挥剑，想要对自己的武艺负责的话，唯一的方案就是口头上比剑，要么就干脆去日复一日的擦剑。

　　这样的生活并不比中央圣堂中的日常更加有趣。

　　“不过，队长，果然还是有些区别的吧。”

　　“至少圣堂里种的树不会长得乱七八糟的……”

　　那人摆了摆手：“不不，不是说这个。外面不是……没有白天的吗？”

　　虽然名义上是分配给自己的队员，但露尼西亚和眼前这个叫做威利·佩里的骑士认识还不到一轮巡礼，也就是七日那么久，实际上不仅是威利，现在坐在食堂车厢中的所有骑士都和露尼西亚相识没多长时间，并且理所当然的不知道她实际上的身份。

　　对于他们而言，露尼西亚只不过是一个临时的队长、和他们一样没什么经验并且武艺比他们要强得多的圣武士而已。

　　当然，这一切也并不是他们主动问出来的，虽说露尼西亚也非常愿意回答临时队友们的疑问，就像是要尽到作为队长的责任一样，但他们的骑士信念让他们觉得，对一位认识不久的女性刨根问底始终是不太好。

　　说白了，只要看到那柄巨剑——那柄比露尼西亚的身高还要长、据说还能够变成大盾和单手剑的夸张武器——看到那些肉眼可见的明亮祝福，就知道她是一位跨越了试炼的圣武士，远远不是他们这些只能挥动武器的骑士能够媲美的。

　　那柄剑无疑是通过了圣武士之道的试炼后才能取得的东西，这不足为奇，然而若是配上那身带着些许仪式铠甲感觉、比一般骑士要华美许多的精致重甲，便会不由得让人猜测起她的身份，猜测她是不是比寻常的圣武士还要有地位的贵人。

　　“这么一说……现在到底算是晚上，还是白天——还是别的什么？”

　　仔细回忆一下，露尼西亚的确觉得外面的光照有些不同寻常，既不像是在圣堂中见到的模拟白昼，也不像是寻常的野外。

　　一切就像是笼罩着一层暗淡的光，既不如白天那样明亮，却也不似月色的光辉。

　　“我好像听人说过，这种时候是叫日食的……”

　　“日食？”“那是什么？”

　　周围用餐完毕的骑士们也聚了过来，看起来他们都对这些逸闻颇为感兴趣，毕竟他们也都是完全没有离开过安布利斯堡的雏鸟，而安布利斯堡是有着正常日出日落、白昼黑夜的。

　　“日食啊，好像就是说……”

　　就在威利打算说说自己的听闻时，车厢突兀的停了下来，并不算挺的平稳，以至于让兴致正浓的骑士们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我去找车长询问一下。”

　　露尼西亚挥手压下了骑士们之间的纷纷议论，从座位旁背起巨剑，令其斜挎在身后，接着便推开车门，从车厢上翻下去。

　　外面依然是树木、灌木和草丛。按照十二神历法来算，现在快要从十一位的雪月进入十二位的阴月，寒冷的北风正一阵又一阵的席卷过树林，在这样的环境当中，植物会枯萎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然而无论是雪月还是阴月，植物都不该在枯萎之后露出这样艳红的色彩。

　　——是某种特别的品种吗？

　　露尼西亚并不确定。

　　她见过的花卉数量不少，但都是种植在中央圣堂温室里的品种，它们各有各的美丽，却毫无疑问没有眼前这种妖异的艳红。

　　——这里实在太过于安静了。

　　又是一阵北风刮来，这次却让她不由得掩住了鼻子，风中夹杂着一股难言的怪异味道，她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刺鼻而令人作呕，这让她不由得警觉起来，将一手搭在了巨剑的剑柄上，以警戒的姿态向着车头前进。

　　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者说，怪异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车长室的门就这样敞开着，看不到车长的身影，只有一具穿着衣服的尸体顺着敞开的大门滚落下来，套着缰绳的马匹们也不见踪影，剩下的只有套着缰绳、倒在地上的马尸。

　　“唔……！”

　　怪异的景象让她瞪大了眼睛。

　　不是由于恐惧，而是由于惊怒和诧异。

　　她对于尸体的腐朽这样的知识毫无概念，即使如此她也知道，眼前的尸体，无论是人还是马的尸体，呈现出的腐烂程度都不会是刚刚死去者能够拥有的，那些尸体的表面布满了破裂的水泡，浑身膨胀，腹部隆起，眼球向外凸出，舌头肿胀着从嘴里吐出，整个泛着一种怪异的阴绿。

　　哪怕没有老鼠、虫豸滋生，这些尸体看上去也死了起码有几十天，然而车长几个小时之前才刚刚和他们进行过交谈。

　　——马车刚刚才停下来，这说明了什么？

　　——袭击者还在附近，还是说，是尸体驾着车辆行驶了几个小时？

　　——死灵学派的法术？还是说诅咒？

　　她手握剑柄，用锐利的眼神环顾着四周，然而她的眼中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那些乏善可陈的植物，正在暗淡而偏向橘红的阳光中，散发出令人可怖的艳红色彩。

　　——冷静、冷静一点露尼西亚，如果敌人还在的话拔剑砍上去就行了！照着前辈的教导去做就可以了……

　　又是一阵北风吹来，露尼西亚的耳中却没有听到了除了北风之外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

　　她快速转过头去，却依旧什么都没有看见。在那里，只有车长的头颅随着北风脱离身体，他的血与肉已经结束了膨胀，变成了一滩无迹可寻的腐臭粘液，连带着他的骨骼一同腐朽溃败，与那些巨马的尸体混杂在一起。

　　露尼西亚不由得抬起头，望向天空，在那里悬挂着的却不是熟悉的日轮。

　　那东西就像是黑色的空洞，环绕着暗红的光轮，张牙舞爪，令人畏惧。

　　……

　　“全员收拾行礼，抱歉，我们不能再使用马车前进了。”

　　“怎么了队长，发生什么事了？”

　　一旁的精灵骑士阿普利尔诧异的望着露尼西亚，而后者看上去并不打算登上车厢，只是站在车门口，朝着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荒芜森林保持戒备。虽说露尼西亚已经尽可能的按照作为一个队长的要求来控制情绪，然而在场的骑士们还是能够听出她口吻中的愤怒和沮丧。

　　“车长遇害了，我们仅有的马匹也死了，剩下的路程不长，我们徒步走过去。”

　　听到露尼西亚口中的话语，在场的骑士有的甚至惊讶的拍案而起，纷纷从剑鞘中拔出武器，却是已经进入到了准备战斗的状态。

　　“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袭击者……”

　　她伸手压了压，让骑士们先不要出于激动马上就拔剑，又因为手滑把车厢内壁砍个稀巴烂，接着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失去了机关马车和车长，接下来我们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把行礼运进水车渠去了。”

　　“不去搜寻袭击者吗？虽然可能已经离开了，但应该不会跑太远。”

　　“好问题。”露尼西亚点了点头，“我们对这里的森林不太熟悉，也不清楚袭击者的实力层次，而如果我们需要先搜索袭击者的话，就必然要留一些人下来看守行李——在这种情况下分兵两路显然不是好主意。所以我的判断是先将行礼运进水车渠内，而后再集合力量搜索袭击者。”

　　说完，她转过身去，远远的望向了道路的尽头。

　　在那里，能看见为了防御而建造的简单石墙和岗哨，能看见隐约的建筑和炊烟。

　　毫无疑问，那里就是此次行程的目的地，从教廷国泽尔哈尔跋山涉水之后才终于抵达的、位于姆大陆东侧拉梅尼西亚半岛的边境、马里艾公国边境平平无奇的一介村庄，名叫水车渠的地方。

　　她的脑海里回响起了来自过去的声音。

　　那是她在中央圣堂的最后一天，她聆听最后也是最终的神启所带来的话语。

　　——去马里艾公国，去水车渠吧。

　　——在那里，你会迎来你自己的命运。

　　那正是主神泽尔提最后的话语。

　　露尼西亚依旧记得那时回响在自己心中的声音，贵为司掌光与雷霆的主神，他那平日里庄严而温和、兼具威严和仁爱的声音，在那时却显得无比虚弱，仿若暴风雨中摇曳的烛火，断断续续，随时都会熄灭。

　　祂不是喜欢那样说话的神明，一般只有星辰与命运之神沙哈尔，在传递神启的时候会选择那样朦胧而不直接的说法，泽尔提相比之下更喜欢直白些的言语，正如祂那些铭刻在圣典中的教诲一般。

　　祂最后的言语那样模糊，是否说明，祂连给出明确说辞的时间都没有了呢？

　　露尼西亚是知晓答案的，甚至她可能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知道答案的人之一。

　　——神们自己，最终也难以回避消亡的命运。

　　继黑扇记闻之后——我终于有勇气开一本新书了。

　　圣武士露尼西亚和不明来历的机械少女，在日渐崩坏的末世中旅行，寻找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