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式逸闻机关
原本被称为“缓冲广场”，宽阔却空旷，不常听到人声的这片区域，现在却被各种各样的话语声所淹没，那些声音的主人——通讯班的士兵们，虽说实战经验并不丰富，却展现出了不输于老兵的素质，能够准确而果断的承担起情报交换的任务。
或许在一般人耳中，这些乍一听繁杂无序的话语根本分不清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但在加莱佐·德·巴巴克罗耳中，这就像是一种“有序的混乱”，一种独属于战场的特殊秩序，学会倾听和利用这种混乱，也算是指挥官必修的课程。
这多少让加莱佐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要知道，在这临时前线指挥部被真正搭建起来以前，他的脸色可一直是铁青着，似乎很难有什么能让他的心情有所好转。至少现在，他觉得自己一贯信奉的“现代战争即是情报和后勤的战争”这一理念得到了肯定，也不至于白费他专门从前线退下来的士兵和军校毕业生中挑选的人才。
“加莱佐阁下，现在情况很稳定。”
“当然稳定，现在才几点？”听着吉安·巴蒂斯塔的汇报，加莱佐忍不住砸了咂嘴，“六点倒是过了，七点可还没到！现在这个时间能算晚上吗？如果现在是夏天的话，这会天可还亮着，最多只能叫黄昏。黄昏！什么时候不到子夜都会有这样的攻势了？到了子夜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他自己或许也说不上来，这到底算是抱怨还是分析形势。不安的感觉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纠缠着他，这种不安在听说“朱利奥·德·霍华德有报告送至缪兰德”后达到了最高点，又在不久之前彻底爆发出来：什么时候大白天东北区也会发生动乱了？
所幸东北区和其他城区之间留有缓冲带，足够他一边指挥部队击退敌人，一边重新组织和完善防线。随时可能发生变化的战局让他不得不放弃原本安稳的司令部，在前线搭建起临时的指挥中心，并且调集来了几乎一切能用的兵力：城市警备队整个大队的兵力现在都集结于此，配合原本已有的防御工事，一同组建起现在这套无法攻克的铜墙铁壁。
实际上，现在的城市警备队依旧没有发挥出其完全的战斗力，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比起战斗来说更倾向于戒备，戒备入夜后随时可能发生的其他变化。
“行了，中尉阁下，对副官发脾气没有任何意义。”利奥波特·德·利亚里奥适时地接过话茬，“不过也确实不能放松警惕。东北区内部的巡逻队伍都撤出来了吗？”
“撤出来了，不可能让他们继续在那种地方待着。”
说到这里，加莱佐的脸色又变难看了几分，当然，考虑到他的脸色这会一直很难看，所以也可以说实际上没什么变化：“东北区内的那些居民没救了，本来不管他们是难民，黑户，潜在的罪犯，逃税者还是通缉令上的狗杂种，我们都不能，也不应该选择放弃。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只能先让巡逻部队撤出来，他们很多算不上是正规士兵，不能让他们在里面白白送死。”
“没有谁会指责您的选择，中尉阁下，大议会那群人可不会比您更关心东北区居民的生活状况，相反，如果您因为反应不及时导致巡逻队出现牺牲，那么我想最早明天，报纸上就会刊登出对城市警备队指挥体系的批判性文章。我总是忍不住怀疑，东北区再建设议案是不是他们中某些人彰显自己存在用的手段，而他们本身并不在乎东北区实际上如何。”利奥波特冷哼一声，“您应当拿出相机，对准东北区那边多拍几张照片，然后在大议会开会的时候甩到他们脸上，大约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批准新的经费方案——现在这算什么？城市警备队的平均装备水平比起前线军团要落后三五年？”
“那种事情，我是不敢做的。”
像是要甩掉脑袋里的杂念一样，加莱佐用力摇了摇头：“谁知道那片区域会不会有东西能从照片里爬出来？”
“您在说笑吧？”
“这种事情不适合拿来说笑。东北区一般来说禁止摄像，如果因解释情况的必要而需要拍照，相片和图片资料需要在使用完之后焚毁，不能有任何遗漏。据说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现在城市警备队依旧严格执行这一规定。它们是我们根本不了解的东西，万万不可大意。”
吉安留在前线指挥部，继续组织城市警备队的士兵们完善防线，加莱佐与利奥波特则登上附近的“第三防护墙”，在城墙高台上与侦查中队的临时指挥官雷吉娅·斯福尔柯汇合。此时，这位年轻的混血达马斯卡女性才刚刚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并将视线投了过来。
“有事吗？”
这种听上去相当生分的说法，就连加莱佐和利奥波特听了都会忍不住脸皮微动，不过他们谁也没在意，都是共事过那么久的同僚了，互相之间的性格倒也算是一清二楚。
“过来看看情况。”加莱佐摆摆手，“有发生什么吗？”
“什么情况都没有。所以你们可以回去了，前线总不至于这么闲。”
“在这真的能看到什么？”
利奥波特撇了撇嘴：“确实第三防护壁有作为瞭望台的部分，但这里可不是瞭望台，在这种地方举起望远镜装模作样？”
“你懂什么。”雷吉娅几乎要翻白眼了，作为一名非贵族退役军人，她不管用词还是说话方式都和眼前两位有所不同，“就算在这里，只要举起望远镜，就能通过黑烟的状况判断出区域内的动向。瞭望台那里的角度太糟糕了，到底是谁主持修建的，脑子里进了水？”
“可能还结了冰。”
“那太棒了，一敲就碎。”
“行吧，既然这里确实能看到些什么，那么雷吉娅女士，您能判断接下来是否要提高警戒等级吗？”
“能不能把‘女士’换成‘小姐’？这种事，你不如直接去问前线侦查员，他们不是一直在传来报告吗？”
一边做出回答，雷吉娅·斯福尔柯一边抄起手边的复合弓，她甚至没有用到挂在弓身上的瞄准镜，便遥遥放出一箭——站在她旁边的利奥波特和加莱佐对此完全不明所以。
“刚刚是射中了什么？”
“我猜是只山鹰。”
“是个‘爬尸’，刚扒到墙头。”雷吉娅的回答轻描淡写，“那边的士兵反应倒是挺快，只不过没我快。”
“把您找来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相比起之前，加莱佐的脸色好转了不少，“虽然发生这种事很让人不快，但至少，‘缪兰德青年军官俱乐部’的成员们这下也有理由光明正大的聚一聚。”
“其他人没来？”
加莱佐冲着利奥波特摇了摇头：“我也没通知所有人。现在情况还没恶化，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不过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
“报告！”
就在他们打算继续谈些什么的时候，一名传令兵恰到好处的快步跑来，并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他应当是今天刚调来增援的传令兵之一，由于经费问题，暂时还用不到城市警备队内部使用的短途通讯器。
“说。”加莱佐摆摆手，“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卫戍司令部方面派人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增援。”
“赶他们回去——语气委婉点。”
“是！”
传令兵依然没有退去。
“还有什么？”
说到这里，那位传令兵的脸上似乎也有些犹豫，不过他还是如是说道：“是这样的，封锁线外有位……有三位女性游客想进来。”
女性？游客？
隔离墙上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
“露娜觉得从哪里可以找到援手？”
艾希瑟琳的问题非常直白。
关于山德里亚其人的问题暂且放到一边，虽说最后总得想办法跨越这个障碍，但或许也可以考虑正面战斗之外的办法，用其他方案令其暂时失去战斗力，或者是拖延他的脚步，这要比直接击败他来的简单得多。
地下区域内的障碍并不只有卫戍元帅一人，除此之外，还有四大家族布置的重重防线，以及龙裔萝丝，哪怕不考虑卫戍元帅出手的情况，露尼西亚一行人单是想要突破这层外部防线便已经难上加难，更何况“上一次”实际上取了巧，在仪式现场提前安置了大量爆炸物，否则的话仪式现场内应该也有许多实力比外面更强的职业者作为护卫。
这种方法，露尼西亚这一次并不打算再用。在她看来，如果将作为祭品的柯莉特也卷进去，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需要援手，能够帮忙拖住外层防线的援手。
“嗯……教会？”
“教会是可选项。”
艾希瑟琳对教会的了解不如露尼西亚，但也点头同意。
虽然不知道四大家族是用什么方法，取得了亚历山大大圣堂地下仪式场的使用权，不过在露尼西亚看来，他们应当没有能力征得所有教会成员的同意。原因很简单，教会中有迷恋世俗利益和权势的成员，自然也有专注于信仰的成员，而活人献祭这种行为在某些教派看来几乎等同于渎神，罪大恶极程度堪比邪神眷属。
就算无法争取来援军，至少也能防止出现被教会方面两面夹击的不利情况。
不过这也有风险——和贵族不同，贵族就算子孙实力不算很强，也可以依靠政治手腕和经济头脑为自己争取到一定地位，只是这种地位不那么安稳，教会则是标准的地位越高实力越强，就算是在行政部门，也往往是大祭司强于祭司，祭司又强于助祭，如果亚历山大教会的高层全面倒向四大家族，那这么做的效果就会很低，甚至于起到反效果。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风险，但并非不能尝试。”露尼西亚解释道：“贵族有轻举妄动的权力，他们所代表的是自身所拥有的财富，力量以及权势。神职者不同，神职者代表着神明在地上的权威，所以他们只能在思考周全之后行动。”
露尼西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一件事：如果按照这种说法，山德里亚又是因为什么才有能力和想法参与到这件事内。
艾拉和艾希瑟琳也同样没有考虑这件事。
“那么其他的呢？”艾希瑟琳接着问道，“这样依然没有能够拖延外层兵力的方法。教会方面不一定能保证出兵。”
能够成为援手的条件总共有两个：一是有理由介入此事，二是有能力介入此事。
市民们或许有一些有理由介入此事，中小贵族中亦是如此，但他们没有能力介入此事，在露尼西亚看来，他们所能做的事情至多不过是把自己搭上，让自己作为开路的前驱——这在她看来近乎是送一般群众去死。
“麻烦呢……”
“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这个。”艾拉从艾希瑟琳给出的记录中抽出了一张，指了指上面的字，“两方面的条件似乎都可以满足。”
“这是什么……‘缪兰德青年军官俱乐部’？欸，‘加莱佐·德·巴巴克罗’，这个是……”
那是一份并不成功的结社申请，看上去被写上了好几个鲜红的“不予批准”，甚至还加上了一句“永远不得复议”。
艾拉微笑着说道：“就像信徒仰望神灵一样……缪兰德的年轻人们也同样仰望着柯莉特·希·卡洛琳的身影。”
这就是她们前来拜访的起因。
第五十五章 第一日：俱乐部青年
“缪兰德青年军官俱乐部”这个听起来完全不可靠的名字，源自于很久以前一次和这个名字同样不可靠的聚会。
最初的时候，加莱佐·德·巴巴克罗以及其他几位同僚的想法很简单：先递交一份结社申请，然后选一栋办公小楼，把这里改造成咖啡馆，每个月聚会两次，其他时候自由使用，主要活动内容就是吃饭，喝酒，唱军歌，联谊，骂大议会以及玩兵棋——这个过程只进行到第一步就继续不下去了，联名申请表被依次过目了一遍之后盖上了差不多七八个“不予批准”，末了还要在最后补上一个“永远不得复议”的大印。
这份被驳回的申请表在缪兰德市政府公告栏上挂了差不多一个星期，随后《公民报》上还刊登了一条标题为《警惕军队中的圈子化思潮》的匿名评论，加莱佐用膝盖想都知道这是弗朗契斯科·斯图亚特写的。虽然他们是同期，但一批在前线部队，一批在后勤部，互相之间别说战友情了，彼此看来就没对过眼——反正他们彼此的关系也不会变得更恶劣了。
自那以后，缪兰德青年军官俱乐部就从一个名字听起来完全不可靠的组织，变成了一个不管是名字还是其他什么部分都不可靠的组织，他们必须转入地下活动，每个月惯例的聚会见了鬼，咖啡馆也别想开了，更不用说从活动经费里拿一部分去买桌游和兵棋：这些钱最后只能让利奥波特自己掏了。活动场地从理想中的独栋小楼变成了巴巴克罗家别馆的地下室，这房子的位置还不太好，唱军歌和跺脚的事是万万不能做，否则当晚就会被邻居投诉，不用等第二天就要被警察带去做笔录了。
一群青年军官被警察带走做笔录！
这样也就算了，就在那篇匿名评论发表出来之后，军队内部似乎也开了会，对这种问题做了讨论——诸如此类的事情加莱佐这帮人当然是完全不知道的——随后就进行了人事调动：雷吉娅·斯福尔柯在家人的安排下退役，回家准备继承家业；利奥波特·德·利亚里奥在他父亲的安排下成为了一名见习检察官，之后要应付司法考试，成为一名非教会方面的法务人员；乔尔·乔内调去了三零五高地的步兵营；玛格丽特·德·丹德罗被明升暗降，调离了前线，在后勤部门工作；至于加莱佐·德·巴巴克罗自己，如诸位所熟知的那样，现在正在城市警备队当他的司令官。
不管怎么说，到了这一步，缪兰德青年军官俱乐部在很多人看起来已经名存实亡了。这也正是某些人所期待的，在他们看来，这种玩笑一样的组织可没有看上去那般随便，只能当个隔日就忘的笑话，正如弗朗契斯科·斯图亚特所认为的那样，这群青年军官不像他们看上去的那般无能。他们都是从战场的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战士，拥有活力，冲动，行事可能缺乏思考，强而有力，并且最重要的，他们都或多或少拥有自己的势力，在军队中也有着名望。或许现在，这群人还缺乏实际去做些什么的能力和资本，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或许能够成为大议会中难以忽略的一股力量。
或许在弗朗契斯科发表那篇匿名评论的时候，又或者再往前推，他和加莱佐在军校里打架的时候，他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天和对方站在同一战线上，以同样的角度去思考一个问题。
当然，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的圣武士小姐露尼西亚需要考虑的事情，她之所以会在现在选择主动找上门，实际上只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原因：按照艾拉·赫珀与艾希瑟琳分析情报后得出的结论，这个“缪兰德青年军官俱乐部”里，有起码百分之八十是柯莉特的狂热粉丝。
“听起来完全不靠谱。”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露娜还是会试一试，不是吗？”
好吧，确实是这样没错，所以现在她们才会站在这条层层封锁的警戒线前。
“怎么回事啊，这股味道……”
本来是觉得不会遇上太多麻烦的事情，结果刚一走到警戒线附近，露尼西亚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味道？”
艾拉偏过头来，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似乎她根本感觉不到周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在酒店里和在警戒线前对于她来说好像完全没有区别。
“说不上来的感觉，很奇怪。”露尼西亚的说法很是含糊，“既没有颜色，也没有气味，听不到特别的声音，看上去也没有异常，但好像就是有什么东西，让人不安。”
“城里的字祷子浓度本来就偏向于高值，而这片区域的浓度尤为突出。根据个体艾希瑟琳之前的调查报告，这里应当就是所谓‘东北区’。”
“确实是东北区没错，那边的楼上不是还挂着‘城市警备队司令部’的牌子吗。”
字祷子迷雾？这种概念似乎之前也听艾希瑟琳提起过，只是露尼西亚对此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她之前并没有真正到过东北区，只是在艾希瑟琳的调查中提到过这片区域，这里应当是怎样，原本是怎样，露尼西亚自己也说不上来。
不过与上一次相比，确实是有些不同之处——上一次自己一行在回酒店的路上碰见了执行任务的加莱佐，当时的时间和现在差不多，他正带着手下追击逃出来的邪祟，那个时候虽然看起来声势不小，实际上出动的人手似乎并不多，露尼西亚现在所见到的维持警戒线的士兵数量，就已经能和当时的人数相当了，并且加莱佐现在好像就在东北区内，这又有露尼西亚上一次的经历有所不符了。
——是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她忍不住会这样想，或许这种她所不知道的变化也隐藏了某些信息，这一信息似乎十分重要，让她感觉难以忽视。她从来没来过东北区，她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中所做的事情也都不涉及东北区，东北区却在每一次都呈现出了不同的情况……
——嗯……
总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并没能完全想明白。露尼西亚并不是非常善于解谜的类型，她还缺少一个将其思考贯穿起来的契机。
“露娜大人，他们来了。”
“他们？是说加莱佐和——”
从思考中退出时，露尼西亚也顺便抬起头，望向艾拉所指的方向，她的话语便也随之停止：迎面走来的三个人中，除了加莱佐·德·巴巴克罗以外，其他两位她一个都不认识，原本她以为前来的会是加莱佐和他那位牧师副官，现在看来却是她猜错了。
作为为首者的加莱佐向警戒线入口处的哨兵点头致意，他们毫无疑问认识自己的指挥官，便也什么都没有多问，为加莱佐一行和露尼西亚一行之间让开道路。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几位女士。”
加莱佐的涵养不足以遮掩住他表情中的疑惑，在他看来，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三位不知从哪来的女游客，也不知道她们找上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
至于利奥波特和雷吉娅，这两位完全就是一副看戏的态度，虽说他们也不觉得加莱佐和这三位女游客之间能有什么交情——加莱佐的女人缘是出了名的烂，青年军官俱乐部的几位女性对他翻白眼的次数尤其之多，她们普遍认为这人的单身时光可以打破缪兰德记录，成为年轻一辈中的新下限——他们倒也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直奔东北区而来，还一上来就要求见城市警备队司令。
“所以，各位是有什么急事吗？如果只是想亲眼所见我这城市警备队的领导是个怎么样的人的话，那我就要重新把宝贵的时间用在工作上——”
“可以找个适合谈话的地方吗？”
听到露尼西亚的说法，加莱佐愣了愣。
“一定要这么做？”
“请务必这么做。”
他和利奥波特以及雷吉娅互相对视了一眼，再重新将视线挪回来：“好吧，时间还早，希望不会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您可以放心，是非常紧要的事。”
加莱佐没有多言，只是伸手拍了拍一旁某位哨兵的肩膀：“去告诉吉安，让他再指挥一段时间的防务……至于我，”他望着露尼西亚，没有多作表示，“可能要过一会才能到。”
……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加莱佐拍了拍办公椅的皮革靠背，现在的他面色如常，而非在指挥部时那般难看，这也算是他注意调节下的成果。
利奥波特倚在墙角，雷吉娅则抱着她那杆宝贝复合弓，翘腿坐在沙发上，如果不在意的话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不过实际上，他们两位，再加上加莱佐本人，共同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包围圈，随时防备着露尼西亚一行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动。
“偶尔兼作会客厅用，只不过这鬼地方很少有客人，本周以来你们还是第一批……隔音性能有保障，安全度也是，我可以很有信心的保证，就算是炮弹都炸不穿我办公室的墙壁。在这里说话不会有其他人听到，这样可以放心了吗？”
“这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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