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式逸闻机关
“阁下,您这是……”
“看不出来吗,再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没可能攻进去!”
这种僵持的局势让他不由得一阵烦躁。
利奥波特已经前往第一线,负责鼓舞士气、施加祝福和治疗伤员,他虽然自称与教会方面划清关系,但说到底还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秩序牧师,就算指望不上正面作战能力,他的存在也能缓解前线方面的压力,只是这不是长久之举:利奥波特的精力会枯竭,战况持续恶化的话,伤员的数量也只会一再增多,直到超过那个最危险的界限为止,必须要想办法做些什么,打开眼下的局面才行。
加莱佐几乎将全部的压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东北区泄露的事情,他并不认为和露尼西亚一行“到现在才说这么重要的事”有关,那些外来者的少女们不需要对此负任何责任,毕竟她们真的只是外来者,是因为好心,因为宗教和人格方面的善意才参与进来的被卷入者。
他这个东北区的第一负责人才是最应该反省的,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的状况,他认为自己起码负有一半以上的责任,四大家族方面则评分剩下的部分,所以他才会命令吉安去占领广播塔,不仅是为了进行宣战布告,不仅是为了安抚市民们的情绪,同时也是为了谢罪,为了对那些被他所辜负、受到伤害、经受损失的市民们谢罪。
所以他才要拿起手中的弯刀,不仅是作为总指挥身居后方,而且要冲上最前线,只有身处最前线才行,这才是他必然的宿命。
“利奥波特!”
“您怎么也来了?指挥的事情呢?”
“同时进行,现在情况如何?”
“对火炮的拦截,以及重机枪,这个阵地目前我方暂时攻不过去。”
“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
“您应该知道,您出手的话,就是战斗向着下个阶段迈进的信号——露尼西亚小姐她们会动手,同样,对方也该派出更强的战斗力了。那时可不像现在这样过家家这般简单。”
“……这种事情我自然知道!”
知道,清楚,相当明白,只是那又怎么样。仪式快要开始了,现在的己方却连大圣堂的边都没摸到,还在附近的市街上和近卫师团死磕,这样下去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是吗?如果将过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的话,接下来的部分只会变得更加麻烦,毕竟眼下这种程度的攻防战,和那光是看地形就足以让人感到头疼的亚历山大大圣堂前端相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那有着充足余裕布置火炮阵地的广场,那是和埋伏的蜿蜒树丛,以及那几乎不允许包抄和迂回存在、只能从正面突破的长廊,不管哪一个都像是进攻者的噩梦。
抬头望去,天色正变得越来越暗。
街道两旁的路灯闪烁着、逐一亮了起来,将道路的两旁点染上令人安心的白光,只是在天色尚未全黑的现在,显得不甚明朗,只是不管是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明白,现在距离入夜并不遥远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则,一种不需要钟表就能实现的计时方式,让青年抽出弯刀,压低身形,让他集中其全身的力量,去注意,去分析,去思考突破的可能性。
突突突突突————!
那些不绝于耳的声响,比起让人厌烦,更多的是让人觉得恐惧。
毕竟,那是二十毫米机炮转动时才会发出的轰鸣,那些不知是近卫师团从哪里搬过来的东西,足以让任何城市警备队方面的士兵放弃进攻的打算——谁能顶着那种东西突击?加莱佐同样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而则被突击手们,毕竟他主张勇武归主张勇武,不代表他会让手下的士兵不带脑子的去送死,那东西可以轻松撕开铁板,只要擦过砖石就能塑造出光洁无瑕的骇人圆孔,打在人体身上,寻常人只要吃上一发,肉体就会整个炸裂,没有哪个普通士兵可以在机炮的射击前冲锋,甚至就连保证士气都有些难度。
重火力中队目前正在和近卫师团的炮击阵地对轰,兼顾着突破防线的任务,现在暂时没办法指望上他们,换句话说,能靠得住的,只有加莱佐·德·巴巴克罗自己而已。
要如何才能克服对那撕裂空气的巨响的恐惧呢?
这种问题,任何一个人在面对那惊人的重火力时都必须思考,那是如果离的稍微近了点就能单凭巨响将人震聋的火器,面对上位强者的时候或许效果不佳,对于依旧算是肉体凡胎的那些士兵和低级职业者而言,却是不折不扣的大杀器。只是加莱佐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他的脑袋里空荡荡的一片,根本就没有恐惧,也就自然谈不上在那铁雨般的弹幕面前退缩。
说到底,这种事情又能算得上什么呢,只不过是人造的杀人兵器而已,加莱佐根本不觉得自己手中的弯刀会逊色于它——这把龙肋铸成的弯刀可以劈开神话生物的鳞甲,可以向更强者高举,作为挑战的证明,那些从失落世界传来的所谓“现代化火器”,除了欺负一下普通士兵和疲弱者们,还能有什么建树?
这种场面在他看来,危险程度甚至排不进生涯前十,和掉进埋伏被层层包围的时候相比如何,和正面朝着那体格高大甚于楼房的邪神眷属冲锋的时候相比又如何?根本不算什么,不是吗?
所以他的脚步灵活依旧,摒弃了颤抖和软弱的双腿充满爆发力,就算那呼啸的铁雨从他的身旁擦过,他也表现得面不改色,只要他不胆怯,对面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呢?用两脚的后跟彼此轻叩,他就能获得两倍于之前的急速,原本就以冲锋为傲的他,在这并不狭窄的场合更是将其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那种曲折的步伐一次又一次让交叉的火力网无从捕捉,只是在地上扫出一片冒着白烟的深坑,溅起一片砖石碎屑构成的迷雾。
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三零一高地的时候——那是不也是像这样做的吗?举起旗子,一边高呼,一边顶着由污秽和魔法构成的毒雨,无所畏惧的向前冲锋,每一次都这么做,每一次都得胜而归,因为自己每一次都坚信,自己站在正义的一侧,不是吗?
自己的身后就是缪兰德的一切,那为祖辈所守护的山巅之城。
“他太快了!”
“想想办法,瞄准点!”
“根本打不中!”
“用火力网覆盖他!”
“捕捉不到!”
那些惊呼声是如此耳熟,简直就像是自己每次冲上敌方防线时所能听到的,那些来自于邪神眷属们的讶异高呼,那些长着鱼脑壳的怪物不可能理解,到底是什么给了眼前的人如此的勇气,让他毫无畏惧,让他步伐机敏,让他迈步向前。那些鱼脑壳的家伙们理解不了,但你们明明是能够理解的,因为你们也在做着和他相似的事情,只是你们选择的不是用尽全力去守护缪兰德,而是用尽全力去守护那个将要被你们亲手献上的祭品不是吗?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你们和那些鱼脑壳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
观察员能看到的只有一道残影,一道因急速拖出的影子,重型机炮有着充足到过剩的火力,代价却是灵活性有所下降,或许靠着机关可以将其轻松转动,但若是单凭人力,那些臂力不够强大的低级职业者根本无法灵活操纵这两台装置,即使大部分后坐力被分摊到地基之内,他们也很难保证一边开火一边锁定,瞄着那道快到难以捕捉的身影射击。
“你这——!”
卫兵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从机炮的侧面卸下那用于防备流弹的盾牌,本着速度和力量并不挂钩的想法,他架起盾,期望那连步枪射击都能轻松挡下的铁块可以抗住一击,为另一侧的机枪手争取时间。
“太慢了!”
只是,这种想法多少天真了一些。
明明根本就没看见对方抬手的那一瞬,回过神来的时候,脑袋却已经不知为何飞上了半空,能够轻易看见自己那像是少了什么的身躯。
护卫、观测员、装弹手、机枪手,聚集在此处的这个小队,几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在那一瞬间被齐齐砍下了脑袋。
血雨喷洒,只是沾染不上那转瞬即逝的身影,另一挺机炮倾泻的铁雨瞬间覆盖了这一处,将铁丝网扯烂,将那无人使用的机炮射成一滩无用的废铁,最后打中了一旁的弹药箱,伴着巨响和火光,殉爆的冲击将不远处的几位近卫师团士兵掀翻在地,不乏被破片刺伤乃至于毙命者,只是依旧看不到那道身影,那道混杂在风雪和火焰之中,灰白色的死神之影。
下一个瞬间,机炮停止了运作。
机枪手被拦腰斩断,严阵以待的卫兵被从诡异的角度切断了肩膀,观察员少了半个脑袋,军队制式的盔甲根本阻拦不住“白颚”的利刃,他们几乎没有一个能留下完整的尸体。
那罪魁祸首不会心怀怜悯,他在脑海中并没有做出道歉的打算,即使知道对方同样是想要保护缪兰德也一样。他们是敌人,这里是战场,如果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就也要同样做好被杀的准备,如果要说有什么例外的话,那就是心态根本不在战场上的那些人,那些被悲哀的命运卷入硝烟中的狼狈身影,那该是多么的可悲,可悲到只是想想就不愿意挥下刀刃。
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他们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们明明知道该怎么做,也同样端起了手中的机关步枪,举起那些制式的冷兵器,却谁都没有迈进下一步,手指在扳机上打颤,握剑的手看上去犹豫不决,那是多么的可笑,可笑到加莱佐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们两眼,只是自顾自的从一旁的尸体身上撕下绣有缪兰德徽记的染血的布。
近卫师团本该是精锐云集的地方,可似乎并不是每一个基层士兵都有着同等的素质,那些后补的兵员们是不是太久没见过什么叫真正的战斗,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现在又身处什么样的场所?
这种事情就让山德里亚头疼去吧。
加莱佐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那染血的布条缠在一旁掉落的长枪上,向上高举,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高举,就像他以前所做的那样,就像他无数次所做的那样。
“随我冲锋!”
再一次,再一次,为了缪兰德而前进。
以前是如此,今后亦是如此。
第七十六章 乱战
“城市警备队……?”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利尼艾罗·德·斯托克再一次开口问道。
与其说那是反问或者确认,不如说那只是单纯的在表达自己的困惑,毕竟他的表情,他的神态,不管哪一方面都在说明这一点,他有些不太能理解下方目前正在发生的事态。
“是的,报告称他们是城市警备队的士兵,并且城市警备队的司令也在广播电台中发表了讲话……”
多米尼库略做思考之后说道:“司令,也就是说,是那个‘巴巴克罗小子’吗?”
“是的。是加莱佐·德·巴巴克罗本人。”
这个回答让祭坛附近的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没有发言,看上去都在思考这意料之外的情况,只有鲁多维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依旧注视着祭坛的方向。
就算在这里,也同样能听见下方传来的枪声和隆隆炮响,原本还以为是在如同前两天一样镇压从东北区闯出的怪物,现在却发现又不是那么回事。至于广播里针对他们进行的宣战布告,更是在接到手下报告之前一无所知,毕竟他们之前正在讨论善后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在广播中不断循环的避难通知,自然不可能第一时间知晓这件事。
彼得罗转过头来,向着多米尼库问道:“您怎么看?多米尼库先生?”
“既然他们做出了正式的宣战,那么我们就如他们所愿的去迎击。”
“利尼艾罗阁下的意见又如何呢?”
“嗯……让萝丝出阵。”
他只是稍作沉吟,便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您确定现在就要这么做吗,阁下?”多米尼库愣了愣,出声反问道:“局势还能维持,在这种情况下就让她出手的话,对她本人来说……”
“她能有什么所谓?”
利尼艾罗的表情毫无起伏,看上去完全不以为然。
“她有所谓的话……又怎么样?”
“……”
多米尼库张了张嘴,最后却是没能继续说下去,只是苦笑着微微摇头,而后退至一旁。
彼得罗再次说道:“利尼艾罗阁下的意见不无道理,他们已经攻至大圣堂前,证明他们也出动了职业者,或许是加莱佐本人,在这种情况下让萝丝小姐出手并没有什么不妥。”
低级的职业者突破不了街道上的防线,城市警备队有着什么程度的火力,他们这些缪兰德实际上的统治者再清楚不过,既然事情并没有像那样发展,就证明他们率先打破了战斗力上的平衡,在这种情况下,利尼艾罗也懒得考虑什么同层次对抗,干脆直接让手头的传奇强者压垮他们,面得夜长梦多。
他们倒不是没有和加莱佐同级的职业者,只是大多数留在防线的后半部分,用于保证仪式中途不会出意外,而如果加莱佐选择集中力量突破的话,这种防御措施不一定能够阻挡住他的决死突击,毕竟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以冲锋和速度见长的战士,除非让法师提前做出布置,否则在没有实力绝对差距的情况下,想要阻拦他多少有些难度,而让法师作出布置又需要提前预判他的行动,四大家族方面目前做不到这件事。
只是,没什么不妥?
真的是这样吗?
多米尼库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他也没有刻意去掩饰自己的表情,虽然利尼艾罗是名义上的会首,但四家之间并没有实际上的高下之分,就算不能改变这一决定,他也有充足的能力和自由去表达自己的不满。招惹一条龙,这在他看来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就算自己这边同样有传奇强者又如何,就算那条龙是个柯莉特一死就会伤心欲绝的性子又如何,假如她在伤心欲死之前打算拉个人垫背的话,在场的四位可是风险最高的,谁敢保证卫戍元帅就一定能完全护得住自己?他自己恐怕都不敢说能和一条龙平分秋色!
就算表面上没说出来,多米尼库也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萝丝真的想要报复,他肯定第一个把利尼艾罗这老东西踢出去当靶子。
“如果他真的有本事突破防线呢?”
彼得罗想了想,接着问道:“萝丝小姐不一定能顾得住整个防线,虽然战线并不长,但他们现在已经占领了外部街区,如果他们有能力跨过山崖发起攻击的话,战线也会随之拉长,这对我们不利。”
多米尼库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他只是平淡无波的说道:“这对他们来说才是不利。如果他们不能集中力量,突破防线的可能性只会是零,而他们……那些可悲的小子们,就算把力量拧成一股,又能奈何一条龙吗?”
“您说的是。”
“多思考思考,彼得罗,你和维塔利比起来还差的远了。”
“非常抱歉。”
所幸的是,利尼艾罗看起来并不打算就这个话题多做纠缠,他接着便将目光重新投向祭坛的位置,再一次确认着祭品的状况。很好,完全没有问题,祭品依旧像是之前那样,魂不守舍,放空自我,鲁多维特的教育很是成功,只要时间抵达六点,抵达入夜之刻,仪式就能够开始,虽然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启示所呈现的仪式条件有所改变,不过这样正好,这样就不需要给那些敌人,那些潜在的妨碍者更多时间,必须要在他们措手不及之下将一切完成。
一切都是为了缪兰德。
“休止符”就插在她的身前,只要时刻已到,她便能将其拔出,之后该做什么,不管是谁都心知肚明,祭品自己当然也不例外,她就是为了这一刻而生的,自然也要为了这一刻而死,这就是她生命的意义,这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只有完成了这从起始到终结的全部过程,她才能够成为她自己,理想中的自己,所有人渴求的自己。
一切都是为了缪兰德。
“……走吧,去下方督战。”
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利尼艾罗是如此判断的。
祭品似乎连寒冷都感觉不到,明明只穿着仪式用的礼服,沐浴在北风和暴雪之中,她看上去却连颤抖都没有。是真的不畏严寒呢,还是说,她已经连“冷”这种感觉都忘却了呢?利尼艾罗完全没有考虑这种事情,就算对方是同袍的后代,就算对方的年纪与自己的孙女相当,利尼艾罗也完全没有对其报以怜悯的打算,祭品就只是祭品而已,祭品就只要做好祭品的工作,作为齿轮发挥出齿轮的用途。
只有每一颗齿轮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旋转,机关才能够平稳运行,这便是他所知晓的常理。
正如她要将自己献上一般,利尼艾罗也要管理国家,也要上前线督战,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一切照常运转,保证“意外”这种东西不会压垮这摇摇欲坠的平衡,只是总有些人无法理解这种事,比如说现在正在闹事的城市警备队,他们恐怕永远也不会明悟制衡的艺术。
必须要予以纠正,让一切回归正轨才行。
“也要讨论一下,谁是叛徒才行。”
对,这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没有叛徒的话,对方又怎么会表现的如同那种早有预料一般?
只是他们的准备又显得那般仓促,以至于四大家族反而才像是严阵以待的一方,对方则只是仓皇的组织起部队,仓皇的发动进攻,用那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充满自信的态度去送死,去做一场根本看不见胜利可能的抗争。
……
战况并不乐观。
就算清理了市街中的敌人,将战线压缩至亚历山大大圣堂前方的长桥,就算临时缴获了一批重火力武器与弹药,就算加莱佐和露尼西亚两方的强力职业者都投入到战线之中,战况也依旧显得完全不乐观。
叮——!
悠长的金属碰撞声从枪尖与巨剑碰撞的位置荡开。
露尼西亚的精神紧绷着,没有丝毫大意,所以她才能够在第一时间架起巨剑,阻挡住从死角直刺而来的钢枪,手头隐隐传来的巨力让她不得不一边稳住剑身,一边吟诵着泽尔提的名号,为自己附上来自天顶的祝福,稳扎稳打同样能够取胜,只是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必须在三个回合内决出胜负。
剑身偏转,随着手臂的发力猛地向着长枪刺来的方向砸去,那位来自于近卫师团一方的“勇士”并未纠缠,而是借着露尼西亚的力量向后退去,他手中的长枪与露尼西亚手里那把近乎一人高的巨剑相比并没有什么长度优势,在分量上也有所不及,他打算暂且避其锋芒,利用刺击的灵活性与对手周旋。
近卫师团一方的人数要远多于城市警备队一方,何况他们是占据了地利优势的防守方,就算无法使用诱敌深入的战术,以免被敌方的强大职业者趁机撕开防线,他们也能轻松利用人数优势将城市警备队一方压制,比方说现在,只要这位“勇士”能够拉开距离,他就可以招呼周围的同伴一起围攻露尼西亚,哪怕对方的剑术再怎么精妙,被多位职业者围攻的情况下也必然会露出破绽。
“休想——!”
露尼西亚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几乎在下个瞬间便踏碎了脚下的砖石,压低身体,朝着前方猛冲过去,用手腕调转巨剑的朝向,将全部力量贯注在上面,为了速战速决而做出只有巨型武器才能实现的鲁莽一击。
轰————!!!
只是,并未成功。
反应过来的时候,意识重归于脑内的时候,自己的肩膀已经被炸飞,半边的胸甲也被火焰灼烧的焦黑一片,根本看不出原先的光泽。轰鸣声将骨头和鼓膜一并震碎,脑袋里空白一片,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一颗火球术在她的肩膀附近炸开,炸断了她的胳膊,差点烧焦了她的半个身体。她能看见那罪魁祸首,那有着天生施法能力的术者正抬起手腕,意图故伎重演,那提枪的勇士也已然重整身形,高举其手中的钢枪,向着下方猛地刺出。
咻————
锐器破空的声音从露尼西亚眼前划过,露尼西亚并没有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看见了最后的结果:一把紫色的长刃钉在术士的胸口,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淡紫色的幻蝶纷飞,那道艳丽的身影一边举起手中另一把黑色的长剑,刺进了他正用于吟诵咒语的口内,另一手则举起一本皮革包裹的古旧书卷,紫色魔能凝聚而成的飞剑迸射而出,其目标却并非勇士本身,而是他手里紧握的钢枪,那股冲击力没有将其打至脱手,却让他以肉眼可见的幅度踉跄了一下。
这对于露尼西亚来说也足够了。
战斗本能让她立即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反握住落地的剑柄,趁着那位近卫师团的职业者失去平衡之际,猛地向着上方挥出,那仿佛来自神话时代的纯白剑锋便轻而易举的撕开了他肋下的护甲,劈开他胸腔和腹腔间的夹缝,让他在惊骇和不解中喷血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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