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式逸闻机关
高速，急速，直冲而出的身体明明在以那样快的速度直冲着，思维却仿佛变得截然相反，变得缓慢下来。耳边独属于风的呼啸声，在不可思议的拖曳着，冰块破裂的声音，从这里能听的一清二楚，或许是得益于那过激的速度，这一次身体没有在半空中翻滚，也正因为如此，如果想要观察什么的话，只需要在这仿佛被减慢了的世界中，用那同样缓慢的速度，将视线转动过去即可。
艾希瑟琳依旧是那副好像完全不会有波澜的表情。
艾拉则完全露出了一副……不知道该说是惊讶还是惊恐的表情。当然，应该不是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事物，只是对自己在做的这种危险举动而感到错愕吧。
甚至连出声提醒的余裕都没有，而是以非常果断的方式提醒了艾希瑟琳——用垂下来的剑鞘狠狠敲了下她的肚子。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
艾希瑟琳看起来也立刻心领神会，明明完全没有口头交流过要做的事情——
不，不对，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
视线从旅伴的身上移开，一点点的往下挪去。
在那斜下方，不远处的前方，距离所带来的薄雾正飞速消散着，正如距离本身在阳光下消融那样。遮蔽视线的障碍变得支离，那里，与目的地似是而非的那里，其景象便也随之能够呈现于圣武士褐色的双瞳之中。
——城镇？
不——那看起来与城镇多少有些出入。
并非是说这里的规模看起来太过于巨大或者渺小，脱离了城镇可以形容的范围，也不是因为这里比起城镇看起来更像遗迹之类的文字游戏——仅仅是因为，这里的“重点”实在太过于突出，以至于只会让人一眼看见那“核心”的存在，而完全忽略位于下方的、由一间间“小房子”所组成的所谓城镇。
是说组成镇子的房屋太小，不像是人类所居住吗？正如前文所说的那样，亦非如此。
只是单纯的那“核心”太过于引人注目罢了。
没错，与其说这是为了让人们集中起来生存所建造的镇子，不如说，只是随手而为，为了让那位于中心位置，太过于高达的尖塔不显得过分孤独与突兀，而随手摆设的装饰品，它们仅仅是这座高塔的陪衬，不得有半分的僭越。
而如今，对于滑翔于半空中，正不断试图调整着自己姿态，以避免迎面撞上那座高塔的露尼西亚而言。
自己正在向着高塔飞去，那座高塔也如同正在向着自己“走来”。
第十八章 中古的欢迎
塔。
巨塔。
有着半透明的幽蓝光泽，仿佛是完全由坚冰雕刻而成的巨塔。
那当然不可能是天然诞生之物，只会是人——超凡之人所建造的奇观。与其说此处之地是什么城镇，不如说，从这半空中来看，下放那些相比之下过于“微小”的建筑物，仅仅像是为了衬托这座尖塔的高耸与宏伟而存在，就如拱卫着巨人的蚁群那样，不免让人产生了滑稽的感觉。
既然如此的话，相比起常规的，从周围开始探索，再逐步接近这里，这个核心之处，会不会直奔这座高塔之内要更加有效一些呢？
正因为如此，露尼西亚并没有在半空中做出减速的动作，而是简单的将盾牌重新安置于手腕处，一边像真正的炮弹那样蜷缩起身体，将肩部对准前方，一边让手掌若有若无的搭上自己的腰间的长剑剑柄。
很显然，她打算就这样试着直接撞破这座高塔的外壁，然后迎面冲进塔楼之内！
尽管这座高塔的外壁上也能看见窗台、露台这样的构造，但至少在露尼西亚可以立刻接触到的范围之内无法触及。如果说建筑本身使用的是普通的建筑材料——哪怕是像它外观看上去那样，是用冰块构造成的奇妙景象——露尼西亚的全力冲撞，凭借着她现在所拥有加速度，所能够造成的威力不会弱于她的全力一击。
如果是像荒野中常见的建筑物那样，使用砖石和水泥粘合而成的墙壁，恐怕在冲撞的余波下就会土崩瓦解，就算利用钢筋进行加固，露尼西亚也完全有信心能够将其撞至变形断裂，这样的冲击对于眼前拥有这般体积的巨塔，恐怕难以造成伤及根本造成倒塌的损坏，但反正对于露尼西亚而言，只要能够创造出入口就行。
然而——
“快闪开，露娜大人！”
从不远的近侧，艾拉·赫珀的声音夹杂在冬风中呼啸而至。
是因为太过焦急了吗？这段时间的冰原之旅称不上是令人心情舒爽的旅行，狭窄且寒冷的居住环境，多变的气候加上单调的饮食，也正是因为如此，早日抵达目的地的渴望也就会变得越发迫切，所以判断力也在“目的地”近在眼前的同时随之下降——当然，也可以说是因为她并不精于魔法和建筑的造诣，也没有全方位的打量过眼前的这座巨塔，因此多少会对这座建筑物在承力能力方面的高度产生误解……
毕竟，纳萨兰魔法王国的大法师们相比起建筑材料上的更迭，似乎更倾向于用常见的材料，再加上一些小小的魔法把戏，做出一些与材料本身没有多大关系的奇妙效应，例如说飞在天上的城堡，在岩浆中遨游的木帆船，砖头本身不需要能浮在半空，只需要大法师们能命令它们浮在半空即可。
而似乎，对于希柏里尔的巫师们来说，对材料本身的研究，与自然的结合，其本身亦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换个说法吧。
在露尼西亚眼前高速接近着东西，看起来像是冰块，摸上去也像冰块一样的寒冷，也确实由水构成，如同冰块那样因为内部充满的细小气泡而呈现出蔚蓝色，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冰块”也会像是正常的冰块那样，接触高温会融化，能掰根下来再撅成两截——谁脑袋有问题才会用这种东西来做大规模建材？
再看看这座塔的整体构造——
这是一座高逾数百米的巨塔，然而它却并没有像个“正常”的建筑物那样遵守着上窄下宽的一般原则——至少是这个高度该有的一般原则——正相反，这座塔就像是一根自地面直达天空的直线。
直线……不……
分叉的末梢，蔚蓝冰晶组成的支路，那些不知是为何而存在的尖端，遍布于外壁上的刻痕和纹路，让这人造的“塔”看上去，就仿佛是屹立在至白的雪原之上，蓝冰生长而成的巨树。
只是自然界的树木需要强大的根系来作为基石，通过侵蚀土石的方式来确保自身的牢固与屹立不倒，眼前的巨塔却似乎根本不需要这种多余的举动，它似乎仅仅是简单的驻足于那里，简单的存在于那里，无论是材料还是建筑的方式，既是在表达对自然的崇敬……还是对自然的嘲弄。
用一种“魔法的”方式。
如果想用摧毁正常冰块的力量和方法去试着摧毁眼前这些“建材”，会得到的结果自然不可能理想，甚至于，或许是毁灭性的——否则的话，不需要让露尼西亚来动手，也不需要等到眼下的这一刻，能够这样做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采取行动的机会，终北帝国的光辉之下拖曳出的是无数漫长而深邃的阴影，露尼西亚忽略了这一点。
也可以说，她现在仍旧缺乏对这个国度的认知……
当然，这不是重点，至少现在不是。
哪怕无法按照原本预期的计划，直接撞破眼前的墙壁冲进去，那又怎么样呢，或许反作用力即刻就会让露尼西亚狠狠挨上一记，但她的反射神经，再加上超自然的再生能力，也同样即刻就能让她抓住机会，避免直接从这个高度再狠狠栽到地面上的结果，实在不行，再退一万步，哪怕她真的把握不住，被弹飞之后再狠狠落到地面上……
那又怎么样呢，这个距离想要摔死她多少有些困难。
艾拉当然会很在乎这种事情，她心目中最为宝贵的救世主大人别说是从百米高空硬着陆了，哪怕只是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对于她来说也是相当令人难过沮丧，是值得狠狠怪罪自己的情况，毕竟“意志力的锻炼或许很重要，但受伤一事是万万不可接受”的，但在这种情境下她也只是会忧虑和惊慌而已，至少是容易解决的、接受范围之内的情况。
而万万不会真的如现在这样“惊慌失措”，这就超过了面对寻常问题时可能会出现的“度”的问题。
看起来当眼前的建筑真的出现在她视线中时，她才意识到了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关于眼前之物究竟是什么这件事。
不如说，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座塔的高度可绝对不低，尤其是相比较不习惯建造高楼的姆大陆西岸来说，数百米高的巨塔无疑称得上是相当醒目，而放在此处，周围也并没有足以将其遮掩的天然结构存在，前方的那些丘陵地带虽说算不上矮小，却也同样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而直到露尼西亚一行抵达丘陵顶峰处，与那个建筑群的距离缩短至此时，她们才第一次真正确认到了这座高塔的存在。
这很不自然对吧？天空本身甚至都并非蓝色，在那灰蒙蒙的背景之下，这座高塔不该如此隐蔽，既然如此，是否可以认为，是某种因素遮蔽了一行人的感知，而唯独当她们临近到如此位置时，才终于突破了这种遮蔽所带来的限制呢？
既然如此的话——
那座塔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不就很显而易见了吗。
——那正是一座古老的“法师塔”。
属于某位对遥远南岸来的旅人们而言籍籍无名，却又必然在这片冻原的历史上留下过自己名号，或许辉煌，或许传奇，或许邪恶，或许惊异，如今却也和这片土地这个国度这座大陆，还有他自己的塔楼一起沉入黑暗的渊底，成为无形而无闻之物的某位巫师，他、她或者它曾经居住过的古老建筑物。
并且，正如任何人都会想到的那样，没错，这里必然有着用于“驱逐飞鸟”用的东西。
嗡————
随着轻微的，如歌声般悦耳的鸣响，幽蓝色的光芒浮现于巨塔的外壁之上。
嗡——嗡——嗡——
并非是一道、两道——
仅仅是眨眼之间，露尼西亚的视线中，便已经被飞速扩张的蔚蓝色所填满！
“————！”
那些比坚冰更加深暗、闪耀着冷淡光泽的，并非是没有实际用途的装饰性纹路，那看似简单，却在排列组合中构建起无数精妙的几何图案，盘绕成圆形之物，正是固化后的魔法阵。
而在露尼西亚意识到这一点，堪堪举起手中盾牌的同时，风——
否。
如同风一般呼啸，如同风一般无处不在，以与魔法阵交相呼应的幽蓝光辉编织成的无数锐物，飞镖、箭矢、尖锥与光弹，已经向着她所在的位置席卷而来。
那是魔法之风，是为了将“不受待见的接近者”变成北风之食粮的尖锐之风！
“自动迎击措施？！”
当——！当当当当当当————！
最初迎面而来的数枚魔法飞弹，重重击打在露尼西亚持握的盾牌上，迸发出如同真正金属撞击时才会产生的声响，而那迎面袭来的冲击力不由得让露尼西亚皱起了眉头——太重了！“魔法飞弹”并不是什么高深的魔法，甚至可以说是法师们修行中绕不过的一环，但击打在自己盾牌上、自己手臂上的这些幽蓝弹幕，尽管是自动击发的迎击装置，其威力却要比露尼西亚印象中那些魔法学徒们所能施展出的沉重得多！
想象一下高磅数的长弓吧——初学者手中的魔法飞弹未必能把别人的手腕打断，大弓射手的箭矢却能把人的胳膊一同撕下来！如果不是那些弹幕在被盾牌弹开后，便于空气中自然分解，化作构成它们的蓝色魔力丝，再被巨塔的塔身重新吸纳，露尼西亚可真的要怀疑打在自己盾牌上的东西究竟是魔法飞弹，还是真正的实体物了。
并且这个密度，就像是在一个人面对一整只法师大军一样，这样似乎才足以让“魔法飞弹”如雨点般落下！
依靠着盾牌的指向抵挡住了最前排一波的攻击，“伸冤者”拆解而成的白银之盾毫无疑问对魔法有着抗性，也绝对不可能被这些稀疏平常的魔法小把戏击穿，但即便如此，露尼西亚的胳膊还是随着第二波蔚蓝光雨的扫射而微微向上扬起——就像是被高压水柱冲刷着那样，巨大的冲击力不仅可以试着直接击破防线，试着将抵挡着的骨头撅断，当然也可以试着让其发力点在冲击下偏移，让其自以为密不透风的防线变得错漏百出。
就像现在这样！当手臂的位置偏移了最佳位置，也偏移了露尼西亚所能发挥出最大力量的位置，“角度”就会随之出现，防线就会露出破绽，而第三波的攻击便能够将“角度”扩大，让缺口变得更加难以弥补！
当——————！！！
最终，在第四波光雨扫射而来时，露尼西亚的身体不仅在冲击力的作用下向着后方飞去，她的手臂也已经整个向上扬起，连带着盾牌一同，变成一道已经毫无作用的铜墙铁壁。
然而魔法阵的攻击还远未结束——而这一切都仅仅是发生在眨眼间的事情！
“啧——”
比语言更快的是思维，在而决定现实之速度的因素则多种多样，实际上，对露尼西亚来说，在防御架势第一次彻底崩溃之前，她就已经能够从手臂上承受的冲击中预料到这一点。
实战强于理论，战斗强于探索与研究，就像肌肉反应的速度更快于圣武士脑袋里对过往所学知识的总结。
魔法师……不，应该说，大部分人应该都对于“保护自己的所有物”，从宝贝到居所，甚至于再到坟墓和尸体，在这方面有着正当的执著，于是各种相应的手段也就随之诞生，从密码箱和防护性固化魔法，再到杀人机关与迎击法阵，不仅是子女在面对老爹的保险柜时要面对这种困难，冒险者在面对遗迹中的如此种种时所要面对的困难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很难想象，那些第五历的帝王会在陵墓里藏一只怎样的怪物，第五历最伟大的魔法师又会如何为他研究室的地板“精雕细琢”。
教材上总是会写关于这方面的内容，教你如何去发现与应对那些机关以及陷阱，只不过研读者多少也应该去试着想想一下，这每一条案例背后是多少具被炸成粉碎或者烧成焦炭的尸体，而很显然，就算穷尽市面上所有的冒险者教材，也不可能概括你在地下城里所能遇到的每一个问题，说不定你家门口的古墓里就能找出一种新机关呢，不是吗？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
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古墓，一些踩上去就会喷出火或者用带刺大门把人打飞的机关，几只嗓门特别大的活尸……这是个法师塔，一座属于希柏里尔巫师、看上去完好无损的法师塔！现在正伫立在地平线上，露尼西亚的眼前——无论是热爱未知与探索的冒险者，还是单纯追求宝物和知识的赏金首，都无疑会将此处视作圣地，但对于露尼西亚来说，她现在立刻便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忘掉自己脑子里任何关于地城探索的定式。
然后乖乖把一切交给肌肉记忆和直觉。
呼——
有一枚蔚蓝色的飞刀贴着露尼西亚的脸颊划过。
颧骨附近的皮肤被割开，鲜血迸出，而后又立刻被拂过的寒风冻结，而在下一个瞬间，划破的肌肤再次愈合，而露尼西亚手中的长剑，也已经借着导致盾牌被掀起的冲击力，划着逆时针的圆弧，向上斩去。
当！
白银的剑刃挑飞了蔚蓝色的箭矢，将直刺眉心的锐物从正中斩开，还原为本质的魔力，扬起的剑风则席卷着后面的魔法飞弹，将接近的弹幕吹飞，让它们与后方的魔法飞弹迎面相撞，于纷乱的金属碰撞声中，将下一波的光之雨击溃。
而圣武士的身体，也随之向下坠去。
第十九章 欢迎不限于终北
轻微但悦耳的鸣响一波又一波的切开空气。
而每一波音符的合奏，对应的便是一波蔚蓝色的锐物之雨，扑面而来的魔法之风。
叮、叮、叮——！
而后，又是一波弹幕被“伸冤者”的剑刃反手斩开。
不是每一枚飞弹都老实的划着直线的轨迹，曲线，弧线，甚至于是半路突然转向的折现，与其说它们在对特定的入侵者发起攻击，不如说，它们只是在将自己作为画笔，与半空中描绘着宣泄几何之美的苍蓝图案。
只是，这些从正面袭来的，终究是会让人皮开肉绽，用于杀戮的物件——而且也终究被露尼西亚手中的剑刃所格挡、斩断，破碎成构成其的原始魔力，一丝一缕，飘散于东风之中。
耳畔没有传来缥缈的声音，脑内也没有再响起惑心的言语，想来，那位矛盾的女性如今正像是平日里那样沉睡着吧，又或者说，面对这种死物的时候难以让她提起兴趣来？露尼西亚并没有在战斗中过多的思考这种事情，她的注意力如今只沉浸于周围的一切，从光到声音，再到剑尖传来的感觉——还有下一波的魔法飞弹。
魔法飞弹本身并没有特别的声音，最多不过是轻微的“咻”、“咻”声，就像任何有质量的物体被投掷出的时候会发出的声响那样，发出这些声音的不是被发射出来的飞弹本身，而是创造出它们，回收着它们，编织着它们，那如装饰性图案一般，于半空中闪烁着光芒的几何纹路。
虽然之前已经向各位读者说过，这是一种用于“驱逐飞鸟”用的东西，但对于露尼西亚来说，她是刚刚才想明白这件事，毕竟距离她的第一眼看到这种景象，再到现在承受住几波攻击，总共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而已。
这种显得似乎有点多余的声音，想想实在不可能会透过那冰晶一般的外壁，传入塔内某人的耳中，即使是想要传到地面上怕是也有些困难，但如果反过来想，这种带有音律的调子不可能是简单的“巧合”，而是明确目的性下的产物，只有在对细节的追求中才会产生出这样让人颇感无意义的设计——
确实没有要听的必要，甚至不一定能被人听到，但相比起吵人的噪音来说，还是现在这样的方式更好……是在用这种模式去思考吗？
就像那些魔法飞弹的弹道轨迹一样，如果要保证杀伤力的话只要以足够密集的阵型直线射出即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那些蔚蓝色的弹幕拖曳出同色的轨迹，并用那些轨迹在半空中作画，这种行为不是实用主义者会考虑的事情。
并且，最重要的。
如果这是用来狙击入侵者的措施，那未免太小气了点。
将整个法师塔的外壁用魔法的自动迎击设施包裹起来，对于这种高逾数百米的巨型建筑来说，确实称得上是奢侈，哪怕上面铭刻的是基础级别的法术“魔法飞弹”也一样，在距离高塔还有相当一段距离的情况下就会被如此激发，然后不停的射出这些不能说可以无视，但也称不上足够“一锤定音”的弹幕……
如此才让露尼西亚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些东西确实只是用来击落飞鸟的。
尽管她不太乐意去考虑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飞鸟，怎么会有鸟要靠近这种建筑物，但毫无疑问，如果海鸥毫无自觉的靠近到和她一样的距离，那么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在一阵悦耳的音色中被打成粉末，连骨头和羽毛都不会留下，就连一滴飞溅的血液也会被粉碎到微不可见为止。
只是这样正好，既然只是这种用途的东西，那么也不至于会变得比现在更加离谱。
艾拉·赫珀终究是过度的担心了。
……大概？
在与这“对鸟类防线”接触的数秒之内，露尼西亚已经在魔法飞弹带来的反作用力下，向着她来时的方向倒飞出去，魔法飞弹的推力比她预想中的更强，以至于看上去她并非是从山头向着高塔冲锋，而是反过来，从高塔向着丘陵滑向那样——这样一来虽说不至于重新一头栽进丘陵地带之内，但也肯定得从周围的雪原重新接近这片建筑群了。
准备了半天结果还是得老实按照常规方法来——就在露尼西亚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被一片蔚蓝色填满了。
“啊————”
嗡——嗡——嗡——嗡——嗡——
一道又一道蔚蓝色的线条，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在露尼西亚的四周编织者，编织成那她“刚刚”见识过、优雅的几何图案，像是文字，又像是单纯的装饰，不具有象形的特点，但足以让人感受到其中所存在的奥妙。没错，没错，这正是魔法阵，编制在露尼西亚身边，一个又一个的魔法阵。
它们的排列很有趣，整体来说就像是个多边体拼接的球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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