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式逸闻机关
副官没有回话,只是再向她行了一礼。
“‘纳特亚的遗产’呢?那些活死人群演准备的怎么样了?”
“侦测到了庞大的魔力波动,监视者集群的摄像机能也受到影响,无法获取那方面更加准确的影像情报。”
“它们没有布置法术阵地,和我们一同对艾鲁穆之墙进行炮击?”
“没有。现有情报显示,它们没有任何布置阵地的打算,它们的法师部队似乎也已经做好了冲锋准备。如果判断无误,接下来会是开展以来它们最大规模的一次进攻。”
“那么法术波形呢?它们准备半天弄出来的特别布景,有搞清楚是什么东西吗?”
“——是九环法术,异界之门。”
“……”
忍不住抬起手,咬了咬自己被黑色皮手套紧裹的拇指,“歌剧院”看起来像是在沉思。
她并没有质疑“为什么‘纳特亚的遗产’能够拿出九环法术”——作为自诩“古纳萨兰王国正统继承者”的组织,就算他们没有哪怕一个传奇法师,倘若连一张能自如使用的九环卷轴都拿不出来,未免也太有损名号了,更对不起和他们敌对了如此之久都没有剿灭他们,如今还被围攻首都的马里艾王国。内幕交易也好,发掘遗址也好,总归是有不少手段能够搞到。更何况,通过现有的情报可以推测,“纳特亚的遗产”其首领甚至可能是一名骇人的巫妖,那本身就是拥有使用九环法术能力的亡灵大法师。
使用异界之门法术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传送,然而众所周知,异界之门虽然是一个不限通行人数也没有距离限制的法术,其最大的限制就在于,这个法术无法在当前位面进行传送——使用异界之门只能够让使用者前往另一个位面。而在当今时代,跨位面旅行已经成为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事情,星界投影也同样已经被明令禁止,禁令的效果如此之高,以至于传奇法师们都不被允许使用这些能够连通未知位面或是星界的法术。
如果想要用异界之门进行本位面传送的话,方法就是选择一个位面作为中转站,将通过的人先传送至那个位面,而后再从那个位面使用异界之门回到本位面预定的位置,恐怕这也是“纳特亚的遗产”的打算。能够采取这样的策略,实际上证明“纳特亚的遗产”拥有至少一个可以作为中转站的稳定位面——更大可能是个荒芜狭小的半位面——并已经做好了在这次战斗之后使其永久报废的打算。
在长达数分钟的沉默之后,“歌剧院”终于再次抬起了视线。
“……您应该明白,接下来我想说什么。所以,让我倾听吧,您的话语。”
“是——”
闻言,“歌剧院”得副官神情一变,面色严肃的站定,向着她的院长阁下鞠躬行礼。
“请向我等下达您绝对的指示,请向我等告知开幕所应做的一切,让战争如舞台般运转,让战争如舞台般变幻,让我等拥有定义疯狂之价值,衡量演员之演技的权力——请宣告吧,吹响战争开始的号角。”
“歌剧院”开始微笑,燕尾服的衣角,闪闪发光的勋章,她的眼神,她的长发,她漆黑的皮手套,她长筒靴般的双足,仿佛都在这请求前拥有了生命,不再是一个因为工厂数据设计中规定好的人格程式运转的机器,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疯狂而灿烂的生命。
“我,‘歌剧院’,‘露莎·埃法叶瑞特’在此下令——”
她凝视着遥远的地平,纯白的墙壁正屹立在那里。
“身在炮手位置的傀儡,他们将留在这里,佯攻,少许绊住突击队的步伐,为我们提供可以忽略不计的几次炮火掩护,之后他们将与我等最珍贵的巨炮一同殉葬。而剩下的傀儡们——让我们突击!前进!跟随‘纳特亚的遗产’——”
“——去碾碎那白壁!永不陷落的白壁!”
第二十三章 背叛者的晚宴(其之五)
“侧门的情况怎么样了?……不要停,一直对城墙下方进行火力投射,不要担心那门炮,那东西看来没法直接击——”
轰——————!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巴纳德只觉得脚下如同地震般颤动着——然而那里并非是大地,是纯白无瑕,宽广而厚重的灰白墙壁。连蚀日都无法令其沾上色彩,连血月都无法令其点染光辉的白垩之墙,被层层叠叠如同遗迹般古老的魔法护盾包裹的墙壁,如今正在剧烈颤抖着。
巴纳德的视线角落中,几名士兵因为大意的缘故,没有注意自己脚下的情况,在整个艾鲁穆之墙的摇晃下径直摔了下去——艾鲁穆之墙高度将近千米,对于那些实力不强的士兵来说,就这样全无准备的掉下去,毫无疑问是无法活命了。
巴纳德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语气,冲着通讯兵大喊道:“汇报!快汇报情况!”
“是!——敌方主炮再次开火,击破了魔法屏障,直接命中艾鲁穆之墙!第十二驻兵点完全损毁,无法发挥原有机能,驻兵点再生中!……确认死亡十一人,其余九十七人下落不明……死亡人数上升到十五人!……”
“缺口立刻让周围的驻军补上!敌人炮击正门的可能性呢?”
“汇报出来了,以现有的火力依然无法击穿正门部分的魔法屏障!”
“继续保持对城墙下方的火力投射,绝对不要让任何一个侧门被突破!”
正门不会进入炮火的轰炸范围,这件事姑且让巴纳德紧皱的眉头勉强松开一些。不知为何,“纳特亚的遗产”似乎进入了总攻的状态,数量远超以往的士兵,甚至一些不知为何出现于此的亡灵生物都在冲击侧门,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姑且不明,只能推断出他们放弃了进攻防御最严密的正门的打算。
猛攻之下,就算有号称永不陷落的艾鲁穆之墙作为后盾,防御部队的压力依旧急速升高,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击退潮水般的进攻,防止他们使用重型攻城器械去破坏侧门——在战线被极度压缩的情况下,一旦防线出现了缺口,无论大小,后果都不堪设想。
然而,从大约一个小时之前开始,不知底细的第三方便开始使用重炮对城墙直接进行炮击——也就是之前城防报告所说的,在城外以极快的速度建造起炮击阵地,炮口直指特威克的某个势力。原本报告送上来的时候,巴纳德还以为对方的阵地刚刚建好,暂时无法发动大规模炮击,只要能及时拔掉就问题不大,然而对方的准备效率远远超过了巴纳德的预期。
哪怕没有预想中来自“纳特亚的遗产”的魔法轰炸,巨炮也无法直接轰开墙壁和大门,炮击却实打实的对守备部队造成了严重的损伤和干扰——尽管被钨弹击中的墙壁在之后立刻开始了一种看上去毛骨悚然的再生进程,速度也要高于被破坏的速度,但墙壁和魔法屏障能够再生,兵力却是无法再生的。来自“纳特亚的遗产”与不知名第三方的压力,让特威克方面不得不将城内剩下的大半兵力都调集至城头,只剩下一少部分用于维持城内治安以及王城区方面的防御——暂时看不出来城墙沦陷的可能性,即使如此,这种重压依旧让巴纳德觉得喘不过气来。
“嘶——如果罗伊在这里就好了……”
他一时有些懊恼。所有前往城外的部队几乎都不可能快速赶来,他本人也并不希望因为城防方面的不利导致城外的军队耽搁了自身的任务,因此这种事情也不过是想想而已。
“报告——城墙的侦测器有检测到定向传送术之信号。”
“传送术?”
巴纳德皱了皱眉。
这座由纳萨兰鼎盛时期遗留下来的远古城墙,不仅具有防御物理性攻击的能力,同时作为魔法大国,对于魔法自然也是有相当程度的防备能力——除了墙体本身的魔法抗性之外,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任何传送性质的法术都不能直接以城墙内作为目标,以对抗可能发生的传送斩首战术。尽管墙壁本身还有许多未知的机能,但至少这一个是已经被发掘出来并且投入使用的。
“登记的信号是……是米莱亚姆·冯·伊瓦诺夫阁下。”
“小少爷?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回来了,出征的部队呢……还有其他报告吗?”
“是,请稍等——内庭护卫队传来的消息,称内庭防卫工作再次交由米莱亚姆阁下接手,除此之外,对炮击阵地征讨部队则移交给罗伊·冯·伊瓦诺夫阁下指挥。”
“这又是怎么回事……”巴纳德忍不住沉吟起来,“确认是米莱亚姆·冯·伊瓦诺夫本人,不是冒名顶替者或者其他什么?”
“至少目前为止——”
轰——————!
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炮声直接掩盖了交谈的声音,苍白色的碎片伴着火光和硝烟一同冲上天际,而后消散在重新生成的魔法屏障之外。
“报告情况!”
“是!”负责与城墙守军联络的通讯兵接过命令,“敌方主炮开火,击穿魔法屏障之后直接命中五号门,城门未被击穿!城门正常再生中……确认一人死亡,三人,不,五人下落不明!”
“继续防守!五号门有没有被攻破的风险?”
“——涌上来的叛军也受到了炮火波及,还没能重新组织起攻势,五号门再生至安定线以上!”
就在巴纳德忙于指挥的时候,一声熟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巴纳德阁下,城墙其他部分的防御情况怎么样?”
都不用回头,巴纳德就知道向他提问的是谁了——且不提声音上的辨识度,正门防御的指挥部与整个艾鲁穆之墙的总指挥部离得相当近,基本都在正门上方的大平台,因此两边的总指挥,也就是克莱蒙特与巴纳德时常互相走动,交换意见,研究当下的形式,现在自然是正门处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克莱蒙特抽空过来关照一下其他地方的情况。
“没什么问题。”
巴纳德不是很想反问正门的情况。他很清楚,从不久之前开始,无论是不明来路的第三方敌人,还是“纳特亚的遗产”叛军们,都不约而同的无视了正门的位置,虽然他很能理解避免鸡蛋碰石头这种思路,但如此情况总归是有些怪异。
“是吗——我有听说米莱亚姆阁下回城了,您知道是有这么回事吗?”
“确实如此。”
“没来防线这?”
“直接去后方掌管防卫队了。大约是担心家里人?”
“嗯……”克莱蒙特稍作思考,“这话可能说的有些冒昧,不过我个人的意见是,这方面恐怕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才是。”
“那就不归我管了,反正是那个小少爷,他爱去哪去哪,我也管不着。”
摊了摊手,巴纳德不置可否。
作为在酒馆里认识、罗伊·冯·伊瓦诺夫的常年老友,巴纳德对伊瓦诺夫家族的一些情况自然是有所耳闻,也不得不承认,克莱蒙特说的的确没错:祖父母一辈的老人,要么还在缪兰德,要么就是在乡下地方,没有在特威克城内的,罗伊的妹妹、米莱亚姆的姐姐,以及他们二人的母亲都过世的相当早,换句话说,现在这座城里的伊瓦诺夫家族成员直系亲属,实际上也就只有伊瓦诺夫大公、罗伊和米莱亚姆三人而已。
至于伊瓦诺夫大公本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不成文的规律,也就是上位者和强者之间可以直接划等号,除了少数情况外。如果不是这样,则很在法理之外保证自己的地位,在之前还好说,在如今这般混乱、分裂、颓废的环境中,力量本身也便成了权势的象征。就连巴纳德这种安全承包商的头目,自身尚且是一名强有力的战士,更何况万人之上的伊瓦诺夫大公呢?
轰——————————!!!!!
一声远远超过之前任何一炮的嗡鸣震撼了整个墙头,狂风伴随着剧烈的摇晃,几乎连巴纳德和克莱蒙特都一时间难以站稳,更不必说其他战力低微的兵卒,几乎一个个都难以克制的跌坐在平台上,所幸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至少这一次巴纳德没有在视野里看见跌下城头的士兵。
远方,音障被撕裂而产生的涟漪正在逐渐消散,昭示着炮火的来向,屹立在地平彼端的朦胧黑影。
“报告情况!”
“是!敌方主炮开火,撕裂魔法屏障后直接命中……命中正门!正门损伤率——在安全范围之内,正门开始进行再生!确认三人死亡,十一人下落不明!”
听见命中的是正门,且损伤率在可接受范围内之后,巴纳德忍不住松了口气——如果他判断的没错,这神秘第三方使用的是名为“朱庇特”、由钢铁利维坦生产的重型电磁炮,可以通过电磁加速投射大威力的钨弹,也可以发射一些有着特别功能的弹头。刚刚那一炮威力虽然巨大,却没有造成足够的损伤,并且在发射那一炮时候,对方不得不付出更长时间来进行冷却甚至更换炮管,这等同于变相的给守城方提供了喘息的时间。
就在他打算继续下令的时候,通讯兵却再一次开口。
“——由于损伤过大,魔法屏障修复速度一时缓慢,修复速度恢复当中——正门本身修复速度未受影响!叛军攻势继续……叛军开始集中了!叛军开始大量集结,更多的部队从后方出现了!叛军压上来了!”
“他们想做什么!”巴纳德忍不住咬紧了牙关,“战局没有出现变化才对,为什么突然就开始——”
“魔法反应!大量的魔法反应!能级超过了开战以来的最大记录——”
通讯兵的声音开始发抖,而后才勉强克制住自己,说出了之后的话语。
“波形确认!是……是九环法术,异界之门!异界之门在正门前打开了!”
“你说九环法术?!”
话音未落,耀目的紫色光辉便已在视线中炸裂开来,凝如实质的烟雾从肉眼不可视的裂缝中渗出、弥散,那些填满位面间的瘴气正无可避免的向外溢出,意图填满那些它们未曾沾染的世界。
嘎啦——嘎啦——
刺耳的声响仿佛来自远方,又仿佛近在耳边,那是玻璃破裂、相互摩擦的声音,天空像镜子一般粉碎、掉落,露出其后赤红一片的遥远彼岸,仿佛能从裂缝中看见无数身影,尽管没有人能够确认那些究竟是什么。
“通知全军,立刻————”
他该下令。在这个时间点,他必须立刻履行自己作为指挥官的责任,让炮口对准那里,给那些突然显现的敌军迎头一击。
在话语脱口而出之前——
他的触觉先被剧烈的疼痛所填满。
鲜血从口中溢出,他忍不住望向剧痛传来的位置——漆黑色的细剑正从胸口位置穿透而出,哪怕直接刺穿了心脏,剑刃上也没有沾染哪怕一滴鲜血,鲜红而充满生命力的液体尽数为那些毫不反光的金属所吸收,那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贪婪的黑洞。
呕出血液,巴纳德还未来得及转头去看,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推着往前走去,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腰间顺走,而自己已经无暇去思考那是什么。
被细剑深深刺入后心处,巴纳德眼看着平台的边缘一步步靠近自己的视线,像是要让他能够在鲜血流净之前看清平台的下方——无数活人,无数死者,生灵和亡魂组建成骇人的黑潮,从镜子般破碎的空间中涌出,异界之门已彻底打开,而在门后,一股恐怖到让人窒息,让人无法抗拒的感到颤抖的气息正随之蔓延开来。
待到行至平台的边界,那柄漆黑无光的细剑便整个被从他的心脏处拔出,那人从身后用力踢了他一脚,巴纳德就这么从平台上坠落下去——一边喷涌鲜血,一边接近死者的行军。
而在他坠落至地面之前,他便已经迎来了死亡,灵魂脱离肉体,成为一缕漆黑烟雾般的怨灵,涌向那从异界之门中奔出的军势,涌向那军势中的某物。他的肉体摔得支离破碎,血溅满地,却在无形的牵扯下再次支撑起来,漫无目的,加入那腐肉组成的兵团。
他视野中最后得画面,便是克莱蒙特的微笑。
“真是对不住您了,我作为一名牧师,会由衷的为您祈祷,希望您能在来世——有个好运气。”
周围的通讯兵见势不对,纷纷从腰间拔出武器,想要围杀这个显而易见的叛徒。
然而,在他们起身之前,便错愕的发现,自己的无头的躯干竟映照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唯一不变的只有克莱蒙特,他的微笑始终没有改变。
他想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那柄细剑再次变形为权杖的样子,而后拄着它,步伐稳健的走入自己的营地之中——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仿佛一切如常,只有四处倒下的无头尸体和泼洒的血液能够证明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克莱蒙特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般,将从巴纳德那拾来的半块令牌,与自己这里保管的半块令牌合而为一。
咔——
咔————
咔咔咔咔咔咔————————————
机关响动的声音并不悦耳,那是跨越了漫长光阴,仿佛已经完全锈蚀的声音。
号称永不陷落的白垩之门,如今正徐徐开启。
第二十四章 混乱与杀戮之地
号称永不陷落的白垩之门,在每一位守军错愕的目光中缓缓开启。
第一门的升起不疾不徐,简直就像是那个遥远过去性格的体现——魔法的光辉,浮空城,天上的堡垒,知识的世界,学者们与下仆都将自己视为世界真正的主宰者,这片大地只不过是他们终将完全解析之物,因而他们可以如此斯文,如此慢斯条理,因为他们自认为有着无尽的时间。无数细小的纹路一闪而逝,那面让人绝望的白壁便就这样平实无华的向上升起,露出后方的第二层机关结构。
锁链被牵扯着,哗哗作响;齿轮与齿轮互相咬合,以各自不同的速度转动着,轮齿上铭刻着的符文依照被预设好的顺序依次闪烁;链条,液压杆,杠杆与滑轮,那些以并非金属而强度远胜于金属的神秘材料锻铸而成的灰白物质,如今正展示着古王国最巅峰的机关与魔法造诣,数亿千百万记的零件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哪怕已经经过不知其数的漫长光阴,它们依旧绝无半点差错,这便是它们的荣耀。
第二门的升起状若疯狂,向左,向下,向上,向右,向着前方,向着后方,无数片门扉共同交织成名为第二门的结构,没有人能抓住其中的规律所在,没有人能分析出下一片门扉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向退场,那便是远古的学者们在穷尽知识后得出的最终结论——
——也就是,疯狂。
哪怕击破了第一层门扉,机关结构的缓冲网与无穷无尽的第二门也终将击溃敌人的意志,他们只会明白,一切都是枉然无功。
然而,无需痛苦,无需混乱,无需茫然与绝望——抬起头吧,望向那里,看吧!看那白垩的门扉,它在升起——它在开启!
“汇报情况!指挥部呢,指挥部的指令还没下来吗!”
一位来自安全承包商的指挥官忍不住大吼起来,一边指挥手下士兵反击扑上来的骷髅与行尸组成的潮水,一边做着与这战场上无数地方一模一样的事情:确认他们上级的命令。来自马里艾的军官们信任着他们的大牧师克莱蒙特,佣兵与安全承包商则将生命交托给资深指挥官巴纳德,他们都确信着一件事:这两位身经百战的指挥者即使无法让他们夺取胜利,也能够保证他们中一部分人的安全。
然而,给他们的回答,响应着他们希望的回答,全都大同小异。
“不行!无法联系上指挥部!”
“巴纳德的个人通讯器!直接试着呼叫他本人!”
“——没有回应!哪里都没有回应!”
“传令有序后退,无法期待指挥部了!让所有人开始准备后撤!断后中队呢,他们在哪,到他们上场的时候了!”
“我这就——从其他阵地传来的通讯——五、五号门……五号门突然开启了!五号门驻扎部队受到突袭,已经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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