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少女会梦见弥赛亚吗? 第8章

作者:九式逸闻机关

  按照世人常识间所流传的说辞,黑暗的眷属无不是邪恶的。

  但她又想起了另外的教诲,在神的圣典中,宽容和三思也都是重要的内容,这其中的矛盾让她暗暗苦恼,倘若神明让她去包容那个身影,将那个与自己相仿的孩子作为一个单纯孤独者来对待,自己是否该如实照办呢?

  在恍惚中,露尼西亚已经来到了接近城镇中央的地方。

  一座相对完好、面积要比普通民宅大得多的建筑正在她的面前,如同一只巨兽的尸体,静静张开那威猛却又衰败的大口,木门早已朽坏,余下的只有漆黑的门洞,借着月光也看不见内里的一丝一毫。

  她猛地回头,并没有在自己身后发现奇怪的身影,那些尸体依旧是尸体,并没有活过来。

  这让她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很希望他们还活着,但作为尸体再活过来的话,就变成活尸了吧……

  她从路边捡起一根较粗的树枝,再从腰包中的密封口袋里取出棉布,紧紧缠绕在树枝的末端,再从腰包里取出一瓶混合着松油的灯油,将其倾倒在棉布上,确保其完全被油脂浸透,最后从皮带上取下制作精巧的打火石,握住包铜的手把,伴随着“咔擦”一声,火星落在了棉布上,将其点燃,这样一来便做成了一支火把。

  她也可以使用光亮术来照明,不过她并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浪费有限的施法机会——对于她这样的初级圣武士来说,每个日升日落能带来的施法机会并不充裕。

  困惑让她漫不经心,她便又在漫不经心中抬起了头。

  空洞的眼眶正与她四目相对。

第十五章 空洞大屋

  露尼西亚悚然一惊,一股寒意猛地顺着脊柱涌上大脑,然而她没有尖叫,没有仓惶的后退和摔倒,就连手中的火把都没有怎么晃动,她仅仅是在第一时间将右手手臂上的盾牌举起,立在身前,用于抵挡一切可能从前方袭来的危险,同时长剑在身后划出一道规整的半圆,再将剑尖指向前方——如果有谁想要趁着可能会出现的惊吓来从身后偷袭的话,刚刚那一下就能够让其疲于招架。

  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盔甲碰撞的叮当声沉寂下去后,周围便再一次的陷入了无声的寂静之中,那些活尸依旧没有行动起来——它们虽说攻击欲望强大,但又没有掩盖自己行踪的智慧,传出的脚步声一下就会被露尼西亚察觉到。

  这仅仅是单纯的自己吓自己。

  即使如此,她也不愿意就此放下警惕,她依旧举着火把,将盾牌架在身前,另一只手也紧紧握着剑柄。这座城镇中充满了怪异的氛围,除了那尖塔顶端的身影可以让她略微放松一下之外,其他的一切事物无不呈现出难言的邪恶与恐怖,让她的神经高度紧绷。

  在她的面前,那火光营造出的小小明亮中,一具尸体倒悬着。

  它的腐烂程度非常高,虽说没有完全的变成枯骨,剩下的也仅仅只是一些尚且挂在骨骼上的“残羹剩饭”:些许的碎布片,已经几乎完全脱水而且高度腐败的碎肉,再加上哪一层干枯开裂、勉强包裹在头颅上的怪异皮肤,这具尸体的状况要比那些变成活尸的干尸差上许多,露尼西亚几乎可以完全肯定,它们无法像活尸那样的行动。

  不过保险起见,露尼西亚还是小心的扬起长剑,将这具尸体上戳出了几个窟窿——里面并没有传来和那些活尸类似的怪异触感,从剑尖传来的只是如同刺中尘土堆一样的感觉,想来也是,这具尸体的躯干根本没有可以容纳事物的位置,它的腹部被剖开,内脏早已消失无踪,脊骨的位置仅仅有着一层干枯的皮肤包裹。

  那些邪教徒似乎只对腐烂的尸体情有独钟,对于驱使骷髅的技术完全不感兴趣。

  露尼西亚抬起了头,同时高举火把,想要看清房梁上的情况。

  捆绑着尸体脚踝的东西并不是容易腐烂的寻常绳索,而是一根直接勒进了骨肉当中的黑色金属丝,上面带有尖刺,那金属丝做成的圈套有些松动的迹象,看起来并非是等到尸体几乎完全腐烂后才挂上去的,而是在皮肉完好的时候就已经捆绑在了脚踝上。

  在用于金属丝固定的粗木横梁上,露尼西亚又发现了一些令人遍体生寒的东西。

  暗红色的痕迹将木材完全浸透,一个又一个的颅骨静置在横梁上方,它们被尖桩从上至下的钉穿,以此固定在横梁上,在略显昏暗的火光中,能够看见残留的皮肤、血肉和毛发,证明它们是在腐烂为骸骨之前被钉上去的。

  金属丝与木料交界的地方,能够明显的看见因为摩擦而产生的毛糙和刮痕,这证明金属丝在被挂上去之后经历了相当剧烈的动静,以至于在横梁上留下了痕迹。

  至于是什么动静……

  ——他们是还活着的时候被挂上去,而后挣扎到死吗……?

  露尼西亚一时有些不敢往下想。

  她只觉得,在冰冷的寒意之外,一股火热的情绪正在脑海中翻腾着,盘旋着,侵蚀着那些依旧冰冷或是温和的部分。

  头脑之中越发火热,她的表情却越发冰冷。

  伴随着光芒的延伸,这座建筑中的情景也越发看的清楚。

  这里倒挂的并不只有一具几乎腐烂殆尽的尸体——这里就像是一座尸体组成的丛林,一具又一具几乎化为骸骨的尸体被捆住脚踝,悬挂在纵横交错的木梁上,并非是每一根木梁上都放满了头骨,只有主梁才有这样的待遇,即使如此,被尖桩钉穿的颅骨数量依旧让人感觉惊骇,不知究竟有多少人死在这里。

  尸体与尸体之间留出了一条通行用的小道,露尼西亚冷着脸,一手提剑,一手握着火把,径直向内走去。

  这里是一个相当宽敞的大厅,只是因为众多悬挂着的尸体而显得过于拥挤,原本存在于这里的物品似乎已经被清空了,露尼西亚还能够在地面厚厚的灰尘上看出一些物件挪动的痕迹,可能是桌椅橱柜之类的东西,看起来体积还不算小。

  除了尸体的丛林,这层楼就只剩下了门洞与窗户——三扇门中只有一扇因为年久失修而垮塌,成为了露尼西亚进入的途径,其他两扇门则近乎完好的被用某种刷黑的木料封死,用铁锥固定。那些由木头方格夹杂着灰玻璃做成的窗户也享受了同样的待遇,它们被一层又一层的木板钉上,确保没有人能从里外将其打开,让光芒投入这里,让视线侵入这里。

  黑暗之中,能让人为之瞩目的,除了光亮,便只有更加深邃的黑暗。

  楼梯静静地向着二层延伸,受到角度的限制,露尼西亚手中的火把并不能将整个楼梯道完全照亮,始终有长长的一段处在完全没有照明的黑暗之中,这种除了自己所站的一小块之外便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让她只觉得精神压力极大。

  在这视觉已经不怎么靠得住的环境中,她只能尽可能的寄希望于自己的听觉,希望其能够抓住这片黑暗中传来的每一丝声响,让自己能够在未知的事物从黑暗中前来时,能做好最起码的心理准备。

  脚步在攀登,一级,一级,又一级。

  光明在蔓延,这并不意味着黑暗在褪去,它们仅仅是互相置换着方位,多的,没有变少,少的,不会增加,就像是某种怪异的等式,阴影似乎有生命般的蠕动着。

  露尼西亚曾经从可敬的前辈那听说过,在神庭之外的世界里,越是远离文明灯火的地方,就越是不能让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水波般的纹路轻缓的收缩舒张,像是贵妇的叹息,这里静悄悄的,像是有着什么别的东西阻挡着,不让那些蠕行于黑暗角落、视线之外的事物入内。

  楼梯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灯盏,它们是用玻璃做成的油灯,这种纯透明的玻璃在曾经的蒸汽机关都市阿卡姆,现在的泽尔哈尔首都安布利斯堡之类的地方并不罕见,据说奢侈如曾经的希柏里尔这样的地方,甚至会用纯色的天然水晶来做窗户。

  那些玻璃的灯盏已经被砸碎,只有少许破片还残留在原来的位置,内里的油灯结构也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显然是无法再将其点燃。

  这并没有让露尼西亚觉得气馁,她一开始就没有对这种事情抱有期望。

  一步又一步的向上攀登,在如同浓雾般的黑暗中,宽而长的走廊在她的眼前延伸铺开,一扇又一扇衰朽倒塌的门扉静静的敞开,没有尸体,没有骨骸,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中骇人的幻影,这里才是真实,那一张又一张巨口般的门扉才是真实。

第十六章 死寂之地

  露尼西亚感到了庆幸,这座建筑中的楼梯和它的外部结构一样,整个用石料雕琢而成,而非是内里空心的木质楼梯,否则她就要再加倍的小心,防止自己踩到了已经朽坏的部分,在巨大的响声中扭伤脚踝,惊动这片黑暗中隐藏着的什么东西。

  她举起火把,照亮了那些木质门框边上的挂牌,挂牌上的文字由丹奴语的一种变体——也就是所谓的小泽兰语书写而成,小泽兰语属于泽兰语和丹奴语的一种混合物,比起泽兰语来说更加随性,又比丹奴语要文雅不少,因此在各种非正式的、涉及莱维娜、奥里昂、赫蒂信仰的场合使用广泛。

  这的确符合马里艾公国的传统:这里的信仰相当混杂,除却十二正神的信仰之外,还有许多仍在流行的地方性信仰,但主流依然是对昂格斯、哈萨尔、赫蒂和所罗门的崇敬,在这里发现赫蒂信徒也在使用的小泽兰语并不奇怪。

  她回忆了一下,却是没在一楼的大厅中见到赫蒂的圣徽——包裹着一片绿叶的麦穗圈。恐怕不是因为信仰松散没有设立,就是已经被那些邪教徒销毁了。

  后者的可能性不大,露尼西亚也读过不少关于邪教徒的调查资料,虽说完全没有记下关于他们的具体情报和信仰对象,却是记下了些他们一贯的行事方式。

  对于这种正神的圣徽,他们习惯于进行一些污蔑、抹黑性质的“创作”之后,再找一个足够显眼的地方挂起来,而不是简单的秘密销毁。

  这种正式的布局却倒让她有所明悟。

  这座建筑,恐怕是这座城镇的“市政厅”一类的设施,所以布置才会显得如此精致,井井有条。

  这个二楼看上去比起一楼要整洁许多,当然,也只是相对来说。

  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最靠近楼梯的房间,这里环境的保存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好得多,虽说桌子的抽屉被拉开,里面的东西也被倒在地上——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寻找财物——但整体没有受到什么破坏,那些被倒出来的杂物也没有被拿去焚毁。

  露尼西亚用手甲包裹的指尖轻轻抹掉那些杂物上的灰尘,从中捡起一页——纸张已经严重的发黄变脆,并且上面平添了不少虫蛀的痕迹,能够辨认的内容虽然不多,到底还是有一些。

  她对于小泽兰语和泽兰语也能够无碍阅读,但正所谓每一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她基本无法理解这些纸张上的内容,只能从那些精巧的用语和表格中判断出,这些纸张是这里的政府办公时留下的报告。

  这更加肯定了她的判断,不过这对于了解这里发生的情况没有太大的帮助,至少这个房间里提供的信息没有什么帮助。

  毫无疑问,如果她想要更进一步的回顾这里发生过的事情,镇长办公室才是她首要的选择。

  她缓步走出房间,沿着走廊一路前进,时不时的用火把照亮经过的房间。无论是门上的挂牌还是自己模模糊糊的经验都让她明白,镇长办公室这样的地方理所当然的是在走廊的尽头,并且是这座建筑中除了大厅之外最大最豪华的房间。

  书信和日记,如果能找到这两样东西的话,就能够了解很多事情。

  其他的房间几乎都是相同的模样,椅子被砸烂或是掀翻在地,空掉的抽屉被随手扔在一旁,里面的东西被倒在地上,还有一些散落的小盒子,看上去要比寻常物件精美不少,恐怕是首饰盒之类的——里面理所当然已经被掏空了。

  没有尸体,连老鼠和虫豸的尸体都没有看见,整个二层空空荡荡,唯有铺满一地的厚厚灰尘,这种空阔让人只觉得心里发毛。

  这仿佛是与那尸体之林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恐怖。

  那种感觉让人无比难受,这死寂一片的环境中,露尼西亚只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那片光线难以触及的黑暗里出现,然而却又什么都没有出现,这并不代表她能够放下心里的戒备,只得继续苦苦支撑着,。

  并不算多长的走廊,在这无声的黑暗里仿佛被无限的延长了。

  尤其是经过公共厕所的时候,那种感觉便显得尤其突出。原本只有脚步声存在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了滴水的声音,她原本不想主动踏进那尤为漆黑的空间里,却又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点线索,只能举着火把踏了进去。

  这座建筑的整体结构较为接近阿卡姆影响下的那些城镇,很有可能就是阿卡姆的移民主持建造的,所以卫生间也理所当然采取了贴近阿卡姆样式的“新生结构”,有着公共的盥洗台和男女分开的厕所。

  这里很显然没有能力装配足够大的玻璃镜子,在盥洗台上安装的只是几面金属镜——它们现在已经被厚厚的灰尘覆盖住,理所当然的无法使用。

  露尼西亚凑了上去,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将剑插入皮腰带的短鞘内,不做固定,确保其能在需要的时候被立刻拔出,接着便伸出手,抚掉了一面镜子上的灰尘。

  哪怕去掉了灰尘,那些镜子也无疑受到了暴行与时光的影响,它们倒映出的影像已经不再清晰,反倒是变得非常怪异,无论是露尼西亚自己的面孔,还是她手中火炬的光辉,在那面镜子里都显得扭曲与失真,不该被拉长的地方变得过于拉长,有的地方则相当模糊,有的地方出现了另一张面孔……

  ——……!

  露尼西亚猛地从腰间抽出长剑,径直向着身后刺去!

  什么都没有。

  没有命中物体的手感,没有声响。

  什么都没有。

  露尼西亚回过头去,什么都没有看见。那里只有不知向着何处延伸的黑暗,夹杂着一声又一声的滴水声。

  嗒,嗒。

  那声音似乎并不仅仅是从眼前的黑暗中传来。

  咣、咣、咣——

  非常急促的几声闷响从身后传来,这种声音却是露尼西亚有所印象,在她的记忆里,自来水龙头有的时候的确会发出这样的空响。她回过头去,盥洗池的水龙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拧了开来——理所当然的没有水流出来,这座荒废的城镇早就停止了供水,河道干涸,甚至连镇中的水塔都早已倒塌,水龙头便只能发出一阵一阵的只有在无水可流时发出的怪异声响。

  在黑暗中,那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在嚎叫一样,听的人毛骨悚然。

  露尼西亚没有言语,哪怕她的心里越发紧张起来,她的表情也没有变化,警觉地打量着周围。

  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出现。

  什么都没有。

第十七章 垂挂的幻象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出现,才让露尼西亚越发觉得紧张而心里发毛。

  她看的清清楚楚,在那金属的镜面中,映照出了数个不属于自己的面孔,而等她现在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脸已经消失不见了,这让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错觉。

  露尼西亚伸出手,将水龙头的把手拧上,让那咣咣作响的空响声停了下来,借着火焰的余光,她发现水龙头并非是真的什么也没有流出来——有些暗红色的东西正在缓缓地从管口流出,只是过于粘稠,始终没能滴落下来。

  那种黏质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味,在微弱的光线下看的不甚分明。

  露尼西亚举起火把,手提长剑,朝着厕所的内部走去。

  这座建筑内的厕所同样采用了石质结构,形制上依旧与阿卡姆相近,不过并没有如同阿卡姆的厕所一般奢侈的贴满瓷砖。她本能的走进的是位于右侧的女厕所,这里有着两排蹲位,由上漆的木板互相隔开,木门毫无例外的紧闭着。

  这让她不由得眼皮一跳。

  滴水声分明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理论上,就像公共盥洗台的水龙头一样,在整座城镇早已荒废,供水系统完全损坏的情况下,这里的供水系统中是不可能有水存在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里的水管还能够漏水滴水呢?

  露尼西亚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来到最靠边缘的一扇木门前,摆好架势,接着重重的一脚踹了上去。伴随着巨大的破裂声,原本就已经状况不佳的木门一下子就被露尼西亚踹成了两截,木屑伴随着金属靴底的重击四处纷飞。

  什么都没有。

  将火把伸进去,让木板与木板之间被完全的照亮,里面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只有空空荡荡的蹲位,没有人,没有尸体,没有别的什么东西。露尼西亚皱了皱眉头,右手扬起,百炼长剑轻轻松松的便将那些布满锈蚀的金属支架切断,原本被勉强固定住的石质蓄水槽便伴着巨大的声响掉落下来。

  就像常识昭示的那样,蓄水槽内空空荡荡的,除了那些尚且保留完好的机械结构之外,就只有厚厚的一层灰尘——灰尘已经在掉落的过程中被震了出来,扬起了一层呛人的烟幕。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甚至就连蜘蛛网都没有,更不用说水了。

  嘀嗒,嘀嗒。

  水声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按照固定的频率一声又一声的响起。

  露尼西亚用手背掩住口鼻,竖起耳朵,希望能够听出那水声具体来自于哪一个蹲位,却完全没有收获——这种事情本应该相当明显,哪怕不用特意去仔细听也能听得出来,现在却是完全无从分辨,而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不是知觉的退化,也不是思维的迟缓,想是蒙着一层雾,求而不得。

  她觉得头皮发麻,又不愿意就这么退出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始探索——方法依旧简单粗暴,直接一脚将蹲位的大门踹开,接着二话不说先用长剑往里面一阵乱捅,最后再将火把伸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

  一个,两个,三个……

  无一例外,每个蹲位里面都是空空荡荡。

  没有人,没有尸体,也没有其他的什么。

  按照露尼西亚毫无经验的猜想,这种时候理应出现些什么,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冲出,扑在自己脸上。她的想法到底是落了个空,她总觉得“下一扇门口”一定有些什么,事实却是下一扇门后依旧什么都没有,仍旧紧闭的木门的数目在不断的减少,她内心中的压力却在不断增大。

  如果真的出现些什么,反倒能让这种压力释放出去,现在她除了始终憋着一口气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第八个,第九个……

  不过多时,露尼西亚的眼前已经只剩下一扇门没有被砸开了。

  她重重的将憋了许久的一口气吐了出来,什么准备也不做,便一咬牙将眼前的木门狠狠踹成了两截。

  嘀嗒。嘀嗒。